“这种药剂，制造极其困难，年产量极低。”
王冕的声音将韩子夜的思绪拉回，“最重要的是，它从未对外公开售卖过。
有资格，也有渠道拿到这东西的，放眼整个夏国，也只有天武京最顶尖的那一小撮掌权者。”
他晃了晃手中的空针管，指尖划过那些暗红色的纹路，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我们南宫家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但也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更不会完全信任那些所谓的‘合作伙伴’。
所以，每一支流出的‘修罗引’，针筒上都铭刻着独一无二，极其隐秘的能量编码。
这就像是一个看不见的烙印，确保每一支药剂的去向，我们都能追溯。
当然了，那种编码，只有南宫家的少数几个人能读懂，恰好我就是其中一个。”
王冕的目光重新锁定韩子夜，斩钉截铁道：
“而刚才遗落在地上的这一支，根据我刚刚暗中读取的编码信息……它正是多年前，提供给予天武京姜家的那一批里的其中一支！”
王冕的话语，一字一句地砸在韩子夜的心头。
“所以，我现在可以百分百确认。”王冕神情笃定，”今天的事件，背后站着的，就是天武京姜家！
哪怕不是直接相关，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真相如同冰冷的匕首，剖开了迷雾，露出了其后狰狞的一角。
韩子夜沉默着，消化着这个信息。
王冕看着他凝重的神色，语气放缓了一些：
“所以，现在你明白对方要除掉你的决心有多强了吗？
姜家动用‘修罗引’这种级别的消耗品，派出一位至少开发到七阶水准的【蛇王】天赋持有者，潜入守夜人军团势力范围的霜月市，就为了杀你……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的‘麻烦’范畴。这更像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清除’。”
他拍了拍韩子夜的肩膀，力道不轻：
“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能让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但结合你母亲那违背常理的‘病情’……我有理由相信，这二者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我们现在还无法看清但却非常紧密的联系。”
高空的风更加凛冽，吹得韩子夜衣衫猎猎作响，但他此刻却仿佛感觉不到寒冷。
长久以来，姜家这个名号如同梦魇般盘踞在他心头，无人可诉，也不敢诉。
此刻，面对深不可测却又似乎带着善意的王冕，他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深吸一口气，诚恳道：“王叔，不瞒您说，类似今天这样的袭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王冕闻言，眉峰微挑，没有说话，等待着韩子夜的下文。
“第一次是在云湘市，”韩子夜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眼神微凝，“那时候我刚觉醒天赋不久，实力低微。
但还好，来的只是一个本地的职业杀手，手段狡诈，被我侥幸应付过去了。”
“第二次，是在我来霜月市的路上。那一次，对方派出了两名超凡者，一个是S级灵谲系天赋【织梦者】，另一个是b级灵谲系天赋【化生】。
那一次，非常凶险，幸好有申猴小队的李长官和寅虎小队的夏长官在场，才没让对方得手。”
韩子夜抬起头，望向脚下遥远如星火般的城市灯火，有些无奈：“算上今天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一次比一次派来的人更强，一次比一次更凶险。王叔，我实在想不通……”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王冕，问出了那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以您看，姜家如此处心积虑，一次又一次地非要置我于死地，最有可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王冕听完韩子夜讲述的前两次袭击，眉头锁得更紧。
他思考了很久，才开始分析：
“三次袭击，强度递增……从本地杀手到双天赋组合，再到今天的S级【蛇王】配‘修罗引’……
这说明对方对你的重视程度，或者说……忌惮程度，在快速提升。”
他看向韩子夜，眼神锐利如刀：“你问我他们最可能的目的？
首先，绝不可能是为了从你身上抢夺什么宝物或者资源。
以姜家的地位和底蕴，想要什么得不到？没必要为了点东西如此大费周章，潜入守夜人的地盘来杀你一个新人。”
“第二，从这三次袭击的规格来看，对方的态度在发生变化。
第一次，可能只是确认性质的试探，看看你是否真的存在，或者确认你的状态。
但后面两次，尤其是这次，绝对是抱着必杀的决心而来！
能让天武京皇族如此坚决地动用这种力量，跨越层层阻碍来清除一个人……”
王冕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结合你刚才提到的，你母亲的病情，以及那个神秘送药人……
我想到了一种在顶层圈子里并不少见，但却极为残酷的可能性——”
他直视着韩子夜的双眼，一字一顿地吐出那个词：
“隐裔！”
“隐裔？”韩子夜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一头雾水。
他当然不懂，什么是隐裔。
“没错。”王冕解释道，“在天武京，像姜家这样的顶级门阀，枝繁叶茂，但也……关系复杂。
有些家族成员，会在外面留下血脉，这些不被家族正式承认的私生子，就被称为‘隐裔’。”
王冕有些讽刺道：“他们流淌着高贵的血脉，本身或许并无过错，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因为他们理论上，同样拥有继承权，可能会威胁到那些正统继承人的地位和利益。所以。
为了维护血脉的‘纯净’和权力的稳定，很多家族的直系继承人会对这些‘隐裔’进行……清理。”
韩子夜瞳孔骤缩：“您的意思是……我可能是姜家的……私生子？所以他们要杀我灭口？”
“这是目前最合理的推测之一。”王冕缓缓点头，“只有这种涉及血脉和继承权的核心利益，才能解释为什么姜家会如此执着，甚至不惜代价也要将你清除。
你的存在本身，对某些人来说，就是原罪。
不然，我实在是想不到，天武京七皇族之一的豪门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对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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