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了，院子里的大妈们可来神儿了，贾东旭被送去了医院，这可是巨大的八卦。
二大妈打头炮：“看看吧，我就说贾张氏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性子，压根不积德行，早晚有她吃亏的时候。
以前是克老贾，现在把老贾克没了又开始克小贾了，还不知道下一个是谁呢。”
贾张氏本来就和二大妈拌嘴生气，又被侯平的通知乱了心神，现在被二大妈再次言语相激，抄起家门口没做完的鞋底儿便向二大妈脸上抽去。
一大妈和三大妈看俩人真要打起来，忙一起拽着贾张氏说道：“翠花，我看刚才那小伙穿的是轧钢厂工装，没准人家说的是真的，要不你还是先去红星医院看看，别真有什么事再给耽误了。”
秦淮如正在屋里照顾小当，听到侯平和贾张氏的对话也有些害怕，要是贾东旭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这个家可怎么办？
几步从屋里跑了出来，她还想问问那小伙子贾东旭到底怎么样了，可人家跑的比兔子都快，等她出来早没影了。
又一看婆婆和二大妈都快打起来了，忙上前劝道：“妈，一大妈说的对，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还是去趟红星医院看看吧。
我怕贾东旭真有什么事儿。”
贾张氏这时候可算反应了过来，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儿子出事儿了的话，以后还怎么吃饭？
想清楚了后她让一大妈帮着照看会儿棒梗和小当，便带着秦淮如去了红星医院。
此时的红星医院里，李怀德带着易中海骑着厂里的自行车已经到了。
易中海一路跑到手术室门口，看到了厂卫生所的邓主任也在，急忙问道：“邓医生，东旭怎么样了？
伤到的是什么地方？重不重？”
邓主任回头一看是厂里的钳工大拿易中海，也不敢托大回道：“易工，我在厂里只是粗略的给贾东旭同志做了一下检查，目前只知道伤口在左胸，具体的还得看医院的医生，我这两下子你也知道，缝个口子、打个针啥的还行，这种大伤我根本也看不了啊。”
李怀德在易中海后面跟了过来，听到邓主任的话也没插嘴，现在说啥都没用，还是等医院的医生抢救完再说。
不多时，手术室的灯就灭了，一个白大褂上粘着血迹的医生走了出来，易中海又是第一个冲了过去问道：“医生，贾东旭怎么样了？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他家里老婆还大着肚子呢。”
医生摘下口罩面色平淡，摇了摇头回道：“伤者失血过多，肺部被直接打穿了，还刮到了一点心脏，到手术台上不久就断气了。
我们再三抢救也没救过来，各位节哀吧。”
易中海听了医生的回复顿感觉天旋地转，差点没一个跟头摔趴下。
他强忍悲痛坐了下来用双手捂面，泪水瞬间充满了他的眼眶，哪怕他再有私心、再伪善，对贾东旭好也只是希望对方能给他养老。
可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就算是块石头也得有些温度了，何况是人这种感情复杂的高级动物？
段启明、郭大撇子等工友也知道易中海和贾东旭的感情，一一上前劝着对方节哀，但易中海就像是石化了一样，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可把段启明吓坏了，要是车间里再躺下一个，还是技术最好的七级工，那他这个车间的工作还干不干了？
李怀德此时也有些不是滋味，厂里死了一个职工，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事儿等着他去处理呢，正打算也过去安慰安慰易中海，就听见医院的大门方向传来了巨大的嘈杂声：“东旭，我家东旭在哪？
不是轧钢厂让我们来的吗？
怎么连个接的人都没有？这不是耍我们玩呢？”
来人正是贾张氏和秦淮如，这俩人紧赶慢赶到了医院，到门口碰到个护士就问贾东旭在什么地方，护士又不是神仙怎么会什么都知道？
谁家进医院抢救前还得先自报个家门不成？
李怀德一听叫喊声就猜到是贾东旭的家属来了，忙让段启明和郭大撇子过去接待一下，告诫他们小点声，在医院里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可惜他识人无数，还是小看了贾张氏的战斗力，当俩人来到手术室门口，听到贾东旭已经离世的消息之后，秦淮如直接晕过去了，贾张氏却跪坐在地一把薅住了李怀德的裤腿子，招魂小调说来就来。
“哎呦我的儿，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
可怜我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老贾你个没心没肺的也不保佑你儿子，我给你烧那么多纸钱都白烧了，你是不是在下面有了新的相好啊。
找你有个什么用，活着赚不到钱，死了也是个废物.......”
她这顿叨叨把李怀德脸都吓绿了，暗道这老婆子疯了吧？
这些话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来的？要是医院保卫科的人员过来看到这一幕，他弄不好都得跟着吃瓜捞。
他赶忙劝说贾张氏停下来：“这位......大姐？
咱们有话好好说成不？
看看你儿媳妇都晕过去了，她还大着肚子呢，咱们最起码得先紧着活着的人来对吧？”
“都活不下去了，还不让人说话了啊？”
贾张氏步步紧逼，那是一句话都不带拉下的。
“不是不让你说话，是这个场合他不合适，要不你先把手松开，松开之后咱们再好好聊。”
“可不敢松，我怕一松手你再跑了，那我儿子不就白死了？”
“那不能够，贾东旭既然是在厂里出的事儿，那肯定是要算工伤的，到时候抚恤金、丧葬费都会有，厂里是肯定不会不管的。
再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难道还怕轧钢厂因为这点事儿能连夜搬走？”
经过李怀德的反复劝说，贾张氏总算是松开了手，这时候秦淮如也在护士的帮助下醒了过来，她也不说话，只是眼泪一个劲的流。
李怀德心知在这里谈贾东旭的后事肯定不行，地方不对不说，他也做不了主，便让易中海先起来去安慰安慰那个疯婆子，他自己则去找医生问询电话在什么地方，他得把情况和轧钢厂汇报一下。
等他和杨厂长沟通之后回来，易中海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贾张氏安慰好了，让医生开了死亡证明后一群人便带着哭哭啼啼的秦淮如回了四合院。
至于贾东旭的尸体当然也一起带着了，虽说52年的时候东直门就已经有了殡仪馆，但老百姓多少年的习俗仍然很难改变，带回家停灵三天后下葬（有的地方七天），这也是老令儿了，就连政府也很难让群众们在一时半会儿间接受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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