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可以向省委书记和张团长进言，以后你的日常训练，除了必须的队列操练和思想学习外，其余时间，你想怎么练枪就怎么练枪，那些按部就班的条条框框，没人再拿来约束你。还你一个自由自在的练枪天地，如何？”
这罗武是个枪痴，最渴望的莫过于无拘无束地磨炼枪法。
这个诱饵，不怕他不上钩。
“什么？！”
罗武脸上的狂傲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置信的震惊，紧接着，他的双眼骤然爆发出炽热的光芒，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自由练枪？没人管着他那些狗屁倒灶的训练？
真的假的？这小子……他有这么大面子？他能说得上话？这……这要是真的……
他虽然在新兵中享有特权，训练量比旁人少了不少，但终究还是在部队的条条框框之内，那些他认为浪费时间的训练，早就让他不胜其烦，一心只想抱着枪过日子。
罗武猛地扭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张团长，声音都有些发颤，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渴望和急切。
“团长！他……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他要是输了，我……我真能……真能想怎么练枪就怎么练枪，没人管我了？”
张团长此刻的脸色可谓是五彩纷呈，变了又变。
他被陈诚这突如其来的提议给彻底打懵了。
让罗武这无法无天的猴崽子彻底放羊，这要是捅出去，他这个团长还怎么带兵？军纪还要不要了？
可转念一想，若是陈诚真能赢了，彻底降服这匹烈马，那对自己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但万一陈诚输了呢？这牛皮吹出去了，他怎么收场？这么多人可就在旁边看着呢。
就在张团长犹豫不决，额头见汗之际，一直含笑旁观的省委书记终于发话了。
他轻轻咳嗽一声，缓步上前，拍了拍张团长的肩膀。
“老张啊，我看陈诚同志也是一番好意嘛。年轻人之间，有点火气，有点赌性，也属正常。”
“罗武是我们军区的射击尖子，是块好钢，陈诚同志同样不简单。”
“就让他们小辈自己解决这点小摩擦嘛。我看啊，这个赌，不妨就让他们赌了！输赢倒是其次，关键是能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嘛！”
省委书记这话说的很有讲究，如此一说，其实陈诚和罗武的赌约在他们看来都快呀当作是小孩子打闹。
要是陈诚赢了最好，没赢也不怕。
不过陈诚刚才的话却让省委书记有些高看。
这个陈诚，果然不是池中之物，这一手玩得漂亮，既给了罗武一个天大的诱惑，也给了老张一个台阶。
无论输赢，他似乎都不亏。
张团长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大手一挥，带着几分无奈和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就这样吧，”
“好耶！”罗武一听张团长松口，顿时喜上眉梢，兴奋得差点原地蹦起来，看向陈诚的眼神也瞬间变了，之前的轻蔑和嘲讽少了几分，多了几分急不可耐的灼热。
他哈哈大笑，一把拉住陈诚的胳膊，就往射击位拽。
“哈哈哈！小子，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给小爷我送这么一份厚礼！咱们现在就开始！枪械随你挑！让你先打三发热热手都行！”
这小子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为了他的自由，今天他非得拿出十二分的本事，把陈诚打得落花流水。
陈诚任由罗武拉着，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只是在他低垂的眼帘下，一抹冰冷的笑意一闪而逝。
自由？呵，等罗武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枪法，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很快，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靶场前。
罗武手指桌上的枪，让陈诚自己选用什么枪，也算是给陈诚的优势了。
陈诚瞟了一眼桌上的枪，这些枪他上一世都玩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于是自信说道。
“呵呵，不必了，你来挑吧，不然一会儿你输了就有借口了。”
此话一出，靶场边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即被新兵们压抑不住的议论声重新点燃。
“完了完了，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就是啊！罗武那是谁？咱们营里一等一的好手，军区大比武都拿过名次的！这小子让罗武先选枪？脑子被驴踢了吧！”
“我看他是破罐子破摔，知道自己赢不了，干脆摆烂了！”
一声声叹息，一道道怜悯又夹杂着看好戏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陈诚。
在他们看来，这场比试已经提前结束了。
张团长的面色则是十分难看，感觉就像是被陈诚戏耍了，这不是活脱脱摆明了要输吗？
罗武被陈诚这突如其来的“谦让”也是搞得一愣，随即那股被戏耍的恼怒再次涌上心头。
他扬了扬下巴，言语间带着一丝被轻视的火气。
“怎么着？瞧不起小爷我？还是觉得小爷我占你便宜？”
妈的，这小子什么意思？故作姿态？
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还敢在他面前装大度。
陈诚摆了摆手，认为是罗武误会了。
“你误会了，我这是为你好。”
罗武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心中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但他眼角余光瞥见一旁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张团长，以及始终面带微笑的省委书记，心里的火气又不得不强压下去几分。
毕竟是张团长带他来的，省委书记也看着，真把这小子碾压得太惨，张团长的面子也挂不住。
罢了，先给他个下马威，再慢慢炮制。
想到这里，罗武冲向露出笑容，露出一口白牙，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带着几分森然。
“行！既然你这么‘大方’，小爷我也不能太小气。这样吧，咱们三局两胜，也免得说我欺负你！第一局，就当是给你松松筋骨，热热身！”
哼，第一局就打得陈诚找不着北，看陈诚后面还怎么嚣张。
“可以。”陈诚淡淡应下，仿佛这规则对他而言无关痛痒。
张团长闻言，总算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不是一局定胜负，这小子还有点喘息的机会，虽然结果在他看来已经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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