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书记，你今天特地把我从军区叫过来，究竟是……有什么指示？”
张团长放下手中的茶杯，杯盖与杯身碰撞，发出一声轻响，满心疑惑。
军区最近也没出什么大事，训练也按部就班，省委书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省委书记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仿佛不经意地问。
“老张啊，你们军区射击队那个新兵罗武，最近表现怎么样啊？听说，这小子又在训练场上把教官给顶撞了？”
张团长闻言，眼神瞬间锐利了几分，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丝警惕。
“省委书记，你怎么突然关心起罗武来了？这小子……确实是个刺头，枪法是顶尖，可那性子，太野！不服管教！”
省委书记突然问起罗武，莫不是……看上了这小子，想把他挖到省射击队去？
不行，罗武可是他们军区好不容易才发现的苗子，指望着他在全军大比武上拿名次呢，各省之间的射击比赛也快了，他可是他们的王牌。
这些事为什么军中对罗武有些放纵，毕竟罗武没犯太大的错误，本身也有硬实力。
他清了清嗓子，开了口，想把省委书记的计划扼杀在摇篮里。
“省委书记，罗武虽然毛病不少，但绝对是个好苗子，是我们军区重点培养对象。你要是想……把他调走，我老张第一个不同意！这可关系到我们军区的荣誉！”
省委书记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哦？重点培养？老张，你摸着良心说，就罗武那桀骜不驯的性子，你们真能管得住他？别到时候重点培养对象，成了脱缰的野马，那乐子可就大了。”
张团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为一声叹息，言语间带着几分无奈和尴尬。
“不瞒你说，省委书记，我们也是头疼啊！这小子，打不得骂不得，说重了怕他撂挑子不干，真跑了我们上哪儿再找这么个神枪手去？可不管，他又三天两头惹事……”
这省委书记，眼睛真毒，一下就戳到他们的痛处了。
罗武那小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省委书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老张，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帮你搓搓那小子的锐气，让他知道天高地厚，你信不信？”
张团长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有办法？省委书记，你可别拿我开涮！为了那小子，我们军区几个领导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了！”
开玩笑吧？
他们这么多带兵的行家都束手无策，他一个地方书记能有什么办法？
难道是想用行政命令压？那更糟，罗武那犟驴，吃软不吃硬！
张团长根本不相信省委书记真的有办法能帮他。
省委书记不急不缓，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口。
“我骗你做什么？我那个秘书沈中书，前两天去下面考察，发现了一个年轻人，枪法如神，我看呐，比起你们那个罗武，只强不弱。”
“只强不弱？”张团长几乎要跳起来，一脸的不信。
“省委书记，这不可能！罗武的枪法，那是在全军都是挂得上号的！一个地方上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比他还厉害？怕不是沈秘书看走了眼，或者是那年轻人吹牛吧？”
山沟沟里能出什么神枪手？
怕不是打几只兔子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罗武那可是经过系统训练，天赋异禀，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拿来作比较的
省委书记摆摆手，笑容依旧：“是不是吹牛，你很快就知道了。我已经约了他，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
与此同时，省委大院外。
陈诚穿着一身浆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布衣，脚下一双布鞋沾着些许尘土，背上背着一个简单的布包袱，站在气派的省委办公楼前，略微抬头打量着。
这栋苏式风格的二层小楼，在此时的陈诚眼中，已然是了不得的建筑。
楼前进进出出的都是穿着中山装或列宁装，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特有的严肃和忙碌。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些许波澜，迈步走向大门旁边的警卫室。
“同志，你好。”陈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有礼，“请问一下，省委书记的办公室怎么走？”
警卫室里，一个穿着制服，戴着大檐帽的年轻门卫，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报纸。
听见声音，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陈诚一番，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嘿，这又是哪个乡下来的穷亲戚想攀关系？
穿得跟个叫花子似的，还想找省委书记？
真是异想天开，今天上面可交代了，有贵客要来，不能让闲杂人等乱闯。
门卫的眼神里，瞬间带上了几分不耐和轻蔑，生怕陈诚这身打扮冲撞了即将到来的“大人物”，影响了自己的前程。
今天可是有贵客要来，万一让这土包子搅了局，领导怪罪下来，他这饭碗还要不要了？
他把手中的报纸往桌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
“你来错地方了，赶紧走吧。”
陈诚皱眉，他一路问过来，要是真的来错地方了，总不可能这么多人都认错了吧？
“哎哎哎，我说你这人，聋了还是怎么着？让你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陈诚眉头一拧，心中升起一股火气。
他好声好气地问路，对方却如此蛮横。
这省委大院的门卫，架子倒是不小。
他按捺住不快，声音沉了几分：“同志，我是来找省委省委书记的。”
那门卫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找……找省委书记？就你？哈哈哈！我说这位同志，你是不是今天出门没睡醒啊？省委书记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穿得破破烂烂，还敢说找省委书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嘲讽的笑声刺耳之极。
门卫笑够了，脸一板，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推搡陈诚：“赶紧滚！别在这儿胡搅蛮缠，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陈诚侧身避开他的手，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我是省委书记请我来的！你最好现在就去通报一声，不然耽误了正事，你担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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