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百姓还在一些人的挑唆下喊得起劲。
“凭什么不让我们伐木，狗官，我们要……”
“起开！”
商人们立马动手，将他们扒到了一边，围住程成，一脸期待。
“大人，当真免税？”
“这无条件开放煤矿是什么意思？”
“真的没要求吗？”
程成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那起哄的托还想再吵，却被商人们集体瞪了一眼，瞬间消停了。
“各位，所谓开放煤矿私营，就是将煤矿承包给你们，官府并不设承包条件。”
“这……要银子么？”
“不需要。”程成摇头，道：“你们有多大的能力，就能承包多大的矿区。当然，每月产量必须达标，否则你们光承包不采矿，那可不行。”
“如何才能知道我们有能力？”
“自然是资产评估啰。”
程成笑道：“除了登记在册的土地，房屋等固定资产外，你们可以将账本递交户部，进行评估。家产越是雄厚，自然能得到更多的矿区承包资格。”
众商人面面相觑，交账本？这会有点排斥。
但是人家根本不强制你，你不交也行。更没说要你交什么类型的账本，就看你自己想要获得多少矿区了。
这没什么可挑剔的。
“真的什么费用都不交？”他们还不相信。
“不交，一切全免。此乃政策优惠，有兴趣的可得尽快了，晚了，可就没了。”
话音刚落，那些商人立时扭头就跑，回家准备账本去了。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财神爷发钱，谁不心动？
程成看向那些百姓，道：“以后若是不想领官府分发的免费煤炭，你们继续闹。”
说完，转身进了衙门。
嗯？还有免费煤炭可以领，官府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那还闹个屁啊，立时一哄而散，只剩下几个挑事的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程远山和齐雨见到了整个过程，此时都是惊诧不已。
到了这个时候，哪还能不知道程成在打什么主意？
“你想用西山煤矿吃下灾民？！”程远山张大了嘴巴，这太不可思议了！
“老爹有长进啊，不错。”程成笑着点头，道：“安置灾民，以工代赈而已。不过区区三万灾民，还得剔除掉那些老的小的，太少了。”
程成回到屋里，伸了个懒腰，轻松的一批。
程远山震惊了，以工代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但是想到西山煤矿的规模，吃下三万灾民绰绰有余。
这个臭小子，到底是怎么想到的这种办法？
齐雨也是满脸通红，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还有如此奇招！
若真是如此，商人们自会给他们一口饭吃，岂不是不用花费一分一厘，就能赈灾？难怪这家伙不要国库的银子，确实不需要啊！
“可你如何肯定他们会安置老弱？”齐雨觉得这事还有漏洞。
程远山一愣，对呀，这是个问题。
年轻力壮的自是不必多说，只要矿区一开，必会招去挖矿。但老弱病残怎么办，谁会要他们？
尤其是那些家里没有劳力的灾民，岂不是死路一条？
程成不屑的道：“灾民而已，以为来京城享福呢？管你老的少的，不干活就得死，自己看着办吧。”
“这如何能行？”
“怎么不行？”
程成冷哼，道：“为何要赈灾？不就是怕灾民闹事么。我将能动的都踢去挖矿，给他们一条生路，就闹不起来。至于那些不能动的，要死要活，干我屁事。”
“你……你怎能如此冷血？”齐雨怒了。
“我冷血？我好心帮你们赈灾，不要你们出一文钱，若还不满意，找别人啊。”
齐雨一愣，是啊，陛下本就是迫于无奈，唯有程成愿意背负这等压力，能做到这个地步，她还能说什么。
“抱歉，在下失礼了。”齐雨拱手道。
“知道错了就好。”
程成翘起二郎腿，看了她一眼，道：“放心吧，老弱病残自会有人去安置。”
“嗯？谁？”齐雨诧异的道。
程成拿起桌上的账本，道：“有这些商人带头，京中大户必然坐不住。而想承包就得评估家产，就得交账册，你猜他们会不会交？”
齐雨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就算要交，也只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账目。”
“初时或许如此。”程成一脸不屑，道：“西山煤矿虽大，但为了抢占好的矿区，一定会有竞争。而只要有竞争，他们就一定收不住。”
齐雨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陈远山此时眼睛一亮，朝廷对于京中大户到底有多少家产可以说完全没有概念，程成此次借西山煤矿若能弄到这些情报，那就是神来之笔。
“这年头都讲究财不露白，但万一露了白，又当如何？”程成问道。
“在下明白了。”
齐雨倒抽一口凉气。
如今土地兼并，贪污受贿日趋严重，大户们的家产是能掩则掩，生怕被清算。
而如果因为竞争矿区交了部分账本，虽然获得了利益，但也会惶惶不安。
如此，便只能讨好朝廷，积累名声，那么帮朝廷赈灾，开棚施粥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因为之后谁都能看得出来，程成开放煤矿，就是为了赈灾。得了朝廷的好处，免费拿到了矿区，又担心朝廷清算，岂能不表示一下。
“妙，妙啊！”
程远山脸上满是兴奋之色，这以工代赈，资产评估，简直让他叹为观止！
齐雨也是激动得脸上泛红，这个家伙，虽然性子跋扈，做事莽撞，但确实有些手段。难怪陛下会信任他，实乃鬼才也。
“儿啊，此计虽好，可你为何不收取任何费用，你不是说要赚三万两么？”
程远山对此表示疑惑，就算承包矿区不收费，也得要矿税吧。虽然想收足三万两不容易，但机会可不能白白错过。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程成阴笑。
这才刚开始呢，如果不是这般优惠政策，又有多少人会积极入坑？毕竟煤在大唐而言，并未普及，虽然一定有钱赚，但前景又有多大，其实是未知的。
猪要养肥了再杀，等到入坑的人多了，届时一网打尽，那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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