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珊看完，笑了。
笑得冷得像刀。
她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易喆的电话。
那边秒接。
“喂？”
是男人一贯懒散的嗓音。
“你知道消息了？”谢沅珊淡淡问。
“知道了。”易喆声音很平。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电话那头，静了一秒。
然后，易喆的声音，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
“还能怎么办？”
“人家怕我呗。”
谢沅珊握着手机，轻轻勾唇。
“怕什么？”
易喆淡淡吐出一句。
“怕的不是内容。”
“是内容有力量。”
F国，拉帕剧院驻地。
晚上七点。
会议室里，光影实验室一众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杜潇啪一声把文件摔桌上：“简直疯了。”
“这不是合规，这是明抢！”
许凡咬着牙：“说我们歌词激进？”
“请问《她不低头》激进在哪？”
“说人要站起来都不行？”
老韩冷着脸：“这帮资本真不要脸。”
“他们怕的，不是我们歌里有刀。”
“是我们刀真的磨快了。”
有人低声道：“那怎么办？要不要删改？我们好歹还有全球巡演要走……”
话没说完。
易喆从后面走了进来。
一身黑衬衫，风衣披在椅背，整个人带着股说不出的懒散和冷淡。
他走到会议桌前，坐下，抬眼扫了一圈。
所有人安静。
下一秒，易喆淡淡开口。
“删？”
“改？”
“我问你们一句——”
“当年我们在洛瑟街头拍《风从东方来》那几天，谁给我们设备了？”
没人说话。
“在东城地铁口录dEmo时，谁给我们灯光了？”
没人说话。
“现在，红了。”
“有人怕了。”
“要删、要改？”
“我山南写的东西，删一个字，就是骂我自己。”
他靠在椅背，声音低低的，带着点不屑。
“这年头。”
“真话，比脏话还刺耳。”
“可惜。”
“我从来不写脏话。”
晚上八点。
东城。
谢沅珊挂了电话，已经坐在了大会议室里。
文娱协会亚洲区视频会议，正在同步进行。
屏幕另一端，是文娱协会的高层。
有人开口：“谢总，这次四大平台联合封禁山南，是有全球内容标准的问题。”
“我们建议您私下协调，做适当调整，或者直接切割个人Ip，减少风险。”
谢沅珊笑了。
笑得优雅，笑得刺人。
“你们说，山南有风险？”
“请问。”
“他写的哪一句歌词，不是人话？”
对面哑然。
她一字一句。
“他写‘她不低头’。”
“不是让人去砸谁的办公室。”
“而是教人，不要跪着活。”
“这都有问题？”
“那我建议。”
“你们去检查一下，全世界多少人的脊梁骨。”
晚上十点。
全球最大内容版权组织官方账号，发了一封声明。
内容冷冰冰的。
【山南作品存在争议，已进入长期内容合规观察。】
不到五分钟。
#山南全球被限#话题，冲上全球热搜第一。
评论区一片混乱。
【操，这是什么操作？】
【我不懂，他哪句歌词不行了？】
【他写‘孤岛上的花’都能被查水表？】
【怕的，不是歌词。怕的是有人听了不肯跪了。】
【山南，真是把他们整怕了。】
F国驻地。
晚上十一点。
光影实验室会议室。
易喆坐在投影前，没说话。
杜潇小声道：“喆哥，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所有渠道都开始限流了。”
“连F国本地都开始有小动作了。”
易喆淡淡抬头。
“怎么办？”
“做歌。”
“做短剧。”
“做他们删不完，限不完，骂不完的东西。”
他低头，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世界不配低头》计划。
他淡淡道：“我就要看看。”
“这个世界。”
“到底能忍我几次。”
而此刻。
东城。
谢沅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手机里最新的推送。
她拨通了易喆的电话。
“喂。”
易喆声音淡淡。
谢沅珊靠在窗前，嗓音软了一点。
“你真打算硬干？”
“嗯。”他懒洋洋地回。
“我这个人——”
“最烦别人让我闭嘴。”
谢沅珊笑了。
“行。”
“你打仗。”
“我守家。”
“看看这帮资本，有没有我沅珊的命硬。”
谢沅珊挂了电话。
落地窗外，东城的天线还亮着些许零星的光。
她坐回椅子，揉了揉眉心，助理小心翼翼推门进来：“谢总，光影实验室那边……是不是要拼了？”
谢沅珊没抬头，只淡淡一句：“他们限的是流量。”
“但易喆。”
“他从来不活在流量里。”
F国，拉帕剧院驻地。
凌晨三点。
光影实验室的会议室安静得吓人。
易喆一个人坐在琴前。
手机搁在桌上，屏幕暗了。
外头新闻还在翻滚。
【山南内容合规观察】
【全球多平台同步限流】
【歌词争议升级】
易喆慢悠悠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
然后，他笑了。
带着点倦意，也带着点杀气。
“你不让灯亮。”
“那我就点火。”
“你不让歌唱。”
“那我就喊出来。”
他翻开笔记本。
白纸，黑字。
第一句。
【有人怕光】
【有人怕声】
【有人怕人醒来】
【有人怕我们不跪着活】
易喆写歌很快。
尤其是这种。
不用雕。
不用修。
因为这不是拿来听的，是拿来砸人的。
凌晨四点。
杜潇揉着眼睛进来，一眼看到他还在琴前。
“喆哥，你真准备写？”
易喆没抬头：“嗯。”
“歌名？”
他指尖在琴上敲了敲。
“《不熄》。”
“火不熄。”
“人不熄。”
凌晨五点。
编曲完成。
钢琴打底，街头音效，鼓点凶狠。
最要命的，是副歌。
副歌只有四句。
掷地有声。
“你不让我唱。”
“那我就吼。”
“你不让我活。”
“那我就烧。”
凌晨六点。
录音棚开机。
杜潇、老韩、许凡全部到位。
没人劝。
没人拦。
所有人都知道，易喆这种状态，劝一句多余。
他要做的，不是发歌。
是放火。
上午九点。
《不熄》音源，上传。
平台？
不需要平台。
直接丢自建站。
全球同步。
不推流。
不广告。
只有一行字。
【有人怕火。】
【我，就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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