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区条件差，如今医院也已经倒塌。
病房是临时搭建的，手术室也是临时搭建的。
做饭的地方更是残破不堪，环境有限。
谢阳脚步一顿，回头一看，是一个大婶儿，手里拎着一个勺子警惕的看着谢阳。
“哪个街道的？偷吃的偷到医院来了，你不知道这里的饭菜是供给大夫和病人的吗？”
谢阳一听就知道对方误会了，忙开口道，“大婶儿，我们是东北过来帮忙的，我被分配到咱们医院来干点力所能及的活。你看，这是我的介绍信。”
大婶儿狐疑的打量谢阳，觉得谢阳也不像坏人。
谁家坏人长这么好啊。
不过如今市里乱成一团，大婶儿还是不放心。
看了眼谢阳手里的介绍信，大婶儿说，“真不是来偷东西的？”
“真不是。”谢阳为了增加可信度还给大婶儿看自己挎包，“你看，我们下车的时候我们县里都给我们发口粮了。”
县里发的口粮都是干巴巴的三合面饼子，这个天气不好存放，所以发的只有两天的量，剩下的口粮就得在灾区跟着部队或者街道上解决了。
总之救人要紧，吃好喝好别想。
他们这些人出来没有额外的补助，只是一天给记三十个工分。
谢阳成功打消大婶儿的疑虑，大婶儿急着做饭便让他过来帮忙了。帐篷里的物资并不多，很多东西也在灾害中损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说的就是这个了。
“胡大婶儿，水来了。”
两个小伙子推着板车，上头各放了两个铁皮水桶。
这样的铁皮水桶上头有个碗口大的口是灌水的，而在下面也有一个小口，方便接水。
灾害发生后水成了稀罕物，胡大婶儿气的叫骂起来，“吆喝什么吆喝，把嘴巴闭上。”
又喊谢阳，“小谢，去帮忙卸水。”
“唉，来了。”
谢阳忙拿了水桶过去接水，推车的小伙子道，“你是新来的吗？口音不像这边儿人。”
“是啊，我是东北来的，被分配到医院帮忙。”
水桶接满，谢阳提着过去。
在厨房旁边有个盖着盖子的大缸，水要倒入里面。
谢阳打开盖子将水倒进去，又趁机将灵泉注入。
如此稀释，不会因为口味的问题引起怀疑，这样起码能减轻一下病人的痛苦？
水卸完，俩小伙子又去其他地方送水了。
谢阳帮着大婶儿做饭，又舀入木桶中，说，“再提一桶水去给大夫他们送水了。”
“水还没烧呢。”
“对。”胡大婶儿念叨道，“大夫交代了，水必须烧开再喝……”
大婶儿一边念叨一边烧火，谢阳就发现烧火的东西是翻找出来的破旧家具。
也算物尽其用了。
水缸烧完，大地突然一阵晃动。
但持续的时间不短。
周围的人经过这么两三天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余震，飞快的离开建筑物，然后等着晃动过去。
谢阳看着胡大婶儿道，“大婶儿，您似乎不怕。”
“怕什么。”胡大婶儿道，“家里人都在医院里躺着呢，怕也没用啊。”
谢阳语塞。
往大夫和病人帐篷那边去的时候，谢阳趁机环视四周，发现有不少地震棚。
谢阳就问，“大婶儿，目前伤亡多吗？”
“还行吧。”大婶儿感慨道，：“大家都说得亏国家前几天就一直在宣传地震的事儿，大家警惕性也提高不少。只是没想到大半夜的会地震，不少人不听劝留在屋里不肯出来……唉，那么热的天再院子里睡觉多好啊，还不用死……”
胡大婶儿念念叨叨，两人到了病房这边，给病人分配饭菜，另外还有一碗水。
谢阳也成功见到了她男人和儿子，两人就是不听劝的代表，被砸了，命比较大，还活着，但胡大婶儿的男人腿砸断了一条，被胡大婶儿骂着的时候一句话也不敢还嘴。
伤亡远比历史上要少的多。
谢阳跟着胡大婶儿分发完病人，又去给大夫分发。
一群大夫面如土色，神色疲惫。
饭菜到手也不想吃，只想喝水。
外科孙大夫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口水，不禁道，“肯定是我的幻觉，怎么觉得今天这水这么好喝呢？”
一旁坐着的一个女大夫笑了起来，“那肯定是幻觉了。”
吃饭喝水，孙大夫又道，“唉，我突然觉得没那么累了。”
“我也是唉。”
“还有我……”
“真是奇了怪了。”
几个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不累了是好事，每天的病人源源不断的送过来，他们多劳累一下，说不定就能多救一条命回来了。
谢阳觉得这个工作还是太慢。
于是等下午送水的小伙子来的时候他跟对方换了工作。
在医院里固定地方干活总归轻松一些，小伙子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于是谢阳开始了送水生涯。
两大铁皮水桶的水很沉，肩带搭在背上，谢阳稳稳的推着车子前行。
水是从大老远影响小的地方拉过来的，水算不上特别清澈，但烧开后饮用没问题。
谢阳每次送水之前都会给兑上灵泉水，主打一个有病缓解，没病消除疲累。
如此他还是觉得不行，或许他该去拉水去？
旁人忙着救人的时候，谢阳一路从帮忙做饭小哥混到了拉水的队伍，这下好了，一整车的水都能掺上灵泉了。
在灾区，洗漱不用想，没有那么多水给用。
谢阳有灵泉，头一次生出了节约的想法。
不过洗漱也是节省起来，就想着多给灾区的人掺杂一点儿。
得益于过去几个月的积攒，一桶桶灵泉除了浇树泼地又有了新的用处。
于是很多人都发现，水比以前好喝了，而且喝完之后身体舒服许多。
有人说这是老天爷可怜他们了。
这个说法得到很多人的认同。
哪怕如今文革还没结束，也没人在意了。
命都差点没了，谁管这个？
如今市里的革委会忙着救灾，哪有空搞这个搞那个。
不停歇的忙碌中，半个月一晃而过。
救灾工作仍旧继续。但谢阳他们却接到通知要回去了。
谢阳舒了口气，回望这片土地，只希望这座城市能尽快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他只盼着这片土地上的人，能尽快走出悲伤，迎接更崭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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