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真是为这事叫她来的。
之前姜夏云就已经有了准备，每日按时服用易容丹，也不怕被谁扯下面纱发现身份。
姜夏云看上去仍处变不惊，倒是围观者们纷纷变了脸色。
皇后心中震惊，看向姜夏云的眼神中带上了一抹深思。
一向知道姜家姐妹不合，这段时间也见过了姜秋月处事的谨慎态度，皇后知道，如果她没有完全把握必定不会这么做。
如果姜夏云真有如此医术，那她近日在京中四处散播要给景王治病的消息，就显得格外可疑。
“民女虽只是小小御医，却也不能任人轻易折辱。”姜夏云摇头，拒绝姜秋月一探究竟的请求。
如果姜秋月学乖了，即使放弃也就没什么，但偏偏她总不长记性。
这落在姜秋月眼里，就完全成了心虚。
姜秋月对着身边的语儿使了个眼色，语儿立马上前抓住姜夏云的手。
姜秋月款步走过去，看也没看就一手扯些她的面纱，扬着面纱对众人笑：“妹妹，事实都已经摆在这里，我想，你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云御医需要给你什么解释啊？”
话音由远及近，姜秋月循声望去，来的正是原本称病的贵妃。
按照宫里的规矩，见了位分比自己高的妃子都应该行礼，姜秋月初来乍到就被贵妃罚了一通，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怎么一听见云御医的真实身份，贵妃娘娘的病就好了？”
因为有了底气，姜秋月说起话来也有点不客气，但今天贵妃完全没有生气。
“真实身份？看来本宫来得巧了。”贵妃笑盈盈走过来，“你说，她是什么身份？”
姜秋月记得，之前姜夏云与皇后、贵妃众人都见过面，现在面纱已去，贵妃没理由认不出她。
姜秋月终于感觉不对，转头朝姜夏云看去，就看见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也难怪周围寂静无声，这根本就不是姜夏云！
姜夏云神色不善地从她手中夺回面纱：“看也看过了，姜贵人还有什么话想说？”
眼看姜夏云要将面纱重新戴上去，姜秋月连忙攥住姜夏云的手：“你肯定化了妆！我知道，外面有种易容术，可以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她咬死了云江就是姜夏云，皇后看了也觉得其中应该有隐情。
作为后宫之主，面对姜秋月的质疑，皇后也不能熟视无睹。她沉声问：“姜贵人，云姑娘前不久才立下大功，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
当着众人的面，姜秋月硬着头皮往下接：“臣妾只是不忍看陛下受她欺瞒。若确是臣妾的错，臣妾甘愿领罚。”
有了这句话，皇后当即拍板，让自己身边的嬷嬷去为姜夏云检查。
当然，为了情面，在检查之前还是要过问一番姜夏云的意见：“云姑娘，你可有什么意见？”
“民女也想凭此机会还自己一个清白。”
易容丹的效用还没过去，姜夏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感觉到贵妃审视的目光，姜夏云抬头冲着她微笑了一下。
现在哪怕是姜远川亲自过来，也不可能认出她。
为了让姜秋月心服口服，这次检查并没有避着人。
姜夏云任由嬷嬷帮自己洗了把脸，又仔细摸索了一阵脸上皮肤边缘。
别说易容术了，姜夏云连妆都没化，整个人完全是不施粉黛的状态。
嬷嬷检查完了，走到皇后面前，毕恭毕敬行了一礼：“回禀皇后娘娘，云御医的面上什么也没有。”
听到这句话后，众人的目光不禁都集中到姜秋月脸上。
“这怎么可能！”姜秋月的目光在皇后与姜夏云脸上徘徊，试图找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她得宠，皇后也将她视为眼中钉，极有可能与姜夏云合起伙来害她！
姜秋月自觉发现了真相，却因为皇后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贵妃在旁边看着，用帕子掩着唇笑出来：“姜妹妹莫不是觉得，是皇后娘娘与云御医一起说谎，蒙骗大家？”
姜秋月藏在心里的那点想法被贵妃一语道破，她摇头，目光中分明就是不甘。
“姜贵人怀疑民女，民女也就认了，但你竟连皇后也要怀疑，”姜夏云大方走到她面前，任她检查，“那只有请贵人再验一遍了。”
两人离得很近，脸上如果真有什么东西，这个距离之下总能看出来。
姜秋月盯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不对来，眼睛都快看红了。
“姜贵人看出什么了吗？”姜夏云问。
姜秋月声音低如蚊蝇：“……没有。”
姜夏云将面纱重新戴上，这次就没有人再阻拦了。
按照之前说过的话，姜秋月理应受罚，但她显然还没死心。
“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想请云御医帮忙解惑。”姜秋月忽然开口，皇后已经有些不耐。
“你问。”
姜秋月死死盯着姜夏云的眼睛：“云御医，你与我家妹妹每日都一起在京城外，可怎么从来没有人见过你们一起出现？包括今日，你一进宫来，我那妹妹就也不在王府了，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
姜夏云不得不感慨，姜秋月的直觉还是准的，只是这完全不能被作为证据。
她皱了皱眉，像是很难理解一样：“景王妃去了哪，民女怎么会知道？如果姜贵人好奇，不如之后找景王妃问问。”
说完，她话音又顿了顿：“民女对景王殿下的病症有些好奇，正想去找陛下请示，若陛下恩准，民女便去为景王殿下诊治，莫非景王妃到时还能不在场？”
皇后总觉得姜夏云似乎话里有话，不准备受这一激，但姜秋月显然没想那么多。
“那我就等着，看你到时候要如何与她同时出现！”
姜夏云满意地弯了下唇角，很快又冷下脸：“既然已经说定，今日民女经此一遭也累了，就先告退了。”
明明说是请她来赏景，姜秋月却忽然来了这么一出，任谁都不会高兴。
皇后点头：“去吧，此事本宫定会为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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