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能来肯定也有那意思，不过前提是你们父女两人要先分出来，我们就谈婚事。”
季怀之愣住：“这么快？”
“快吗？我已经是老姑娘了，只要你分出来了我们年底就结婚。”她是认真的。
这些年相亲的人数可以说是走在街上都能碰见的程度。
父母也操心，两个哥哥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嫂子早就有意见了。
要不是她每个月上交工资，家里不知道吵了多少架了。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季怀之底气不足。
“怎么能说什么都没有呢？你是季家人吗？你不争不抢那肯定是没有的。”冯巧香把手里的空瓶给他：“你不是还想送你女儿去上学吗？就没想过你什么都没有怎么送你女儿去上学吗？”
两人聊得差不多了冯巧香从兜里抓了一把水果糖给他：“给你女儿的。”
“我还要去上班就不说了。”
等张绣花拉着狗儿回来的时候已经没见到冯巧香了。
“你们聊得咋样？”
季怀之说完后张绣花拍手：“回去跟你舅说。”
“刚好你这腿也好的差不多了，抓紧年底就把事儿办了？”
季怀之帮忙提东西：“能行吗？”
“怎么不行？这年底啊说亲的最多了，你就不怕有人给冯家介绍更好的，到时候你啥也捞不着。”
晚上张绣花就跟王大山说了这事儿。
夫妻两人一合计，就决定下周就去找季石锤把这事儿办妥。
也是第二天，有好消息了宣布了。
村干部宣读了公社下发的文件，大家只记得一句话：缴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这土地、牲畜还有农具都按照人口分配。
今年干了这么久的工分，还是年底的时候进行分配结算。
大家激动的脸都红了。
王大山觉得这刚好是个机会，打听了隔壁村啥时候量地，当天晚上就找来其他两个兄弟商量。
“这次一闹，你和那边就彻底闹翻了，到时候你可别耳根子软别人说两句你又巴巴的上去了。”
这话是二舅舅的说的。
他喝了点酒上了脸，浑身的酒气。
对这个外甥他是恨铁不成钢的。
“对啊，明天你得跟我们一起去，别你那后妈往地上一躺，你爸说两句软话，你就算了算了，那这样的话你以后可别叫我舅舅了。”
“谢谢各位舅舅，你们对我的好我记在心里，以前的日子我过够了，我也想有尊严的活。”
“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这种话他们就没放心上，只是看在小妹的面子上，没想着有回报。
晚上睡觉的时候季狗儿缠着爸爸说话：“巧香姐姐什么时候变成我妈妈啊？”
季怀之揉了揉她发黄的头发：“等过年吧。”
“那过年的时候我就有妈妈了。”
第二天一早，王家人除了小孩儿和女人，全都出动。
等到地方的时候，村子里量完地后大家已经抓阄分好地了，有人觉得自己的地分地不肥，有人觉得自己的地短了一节。
大家本来都闹哄哄的，看到隔壁村来了这么多人也都安静了。
“锤子！你憨包儿子回来了！”
“憨包，你这腿真瘸了？那你以后不就是季瘸子了？”
王小二脸一横：“你叫谁憨包呢？信不信我把你打成瘸子？”
那人连忙手掌朝外：“我开玩笑的兄弟，不至于不至于。”
王小二手指着他：“欺负我兄弟，你说至不至于？”
季石锤看到大儿子真的回来了，但是看到他瘸着腿那脸立马就耷拉了：“真瘸了？不是说去医院看了吗？”
王大山把季石锤一推：“去晚了！医生说耽误了！”
“当时出了事为啥不马上送他去医院？你现在装什么好人？怀之变成这样就是你害的！”
季石锤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唇哆嗦了几下，看着儿子冷冰冰的目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干什么呢？”季建国跳出来大喊。
村子里的人都在这儿，他就不信这些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动手。
“就是！瘸了就瘸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季建设撇嘴：“怪他自己没注意，你们还来闹。”
“季怀之，你还是不是季家人了？带着外人来找家里人麻烦，我看你真是没事儿找事儿！”
王小二抬手就要揍人。
季建设吓得躲大哥后面。
“不准动手打人！”村长含着烟杆背着手：“把手放下！”
王大山把儿子的手按下去。
“不准在我们村子里闹。”村长看着王大山：“王大哥哎，这么多人在我们村子里动了手意义就不一样了。”
王大山：“我没想动手，我就是来给我外甥讨一条生路。”
村长听了后咂巴了两口烟：“老季，这是你三舅子，带回去自己关起门解决！”
季石锤点头。
可王家人怎么肯？
二舅：“那不行，这必须要让村长你来做个见证。”
“我见证？”村长疑惑：“你们家的事我见证啥？”
王大山开口：“我外甥要分家。”
黄招弟本来在另一头跟人炫耀她们分到一块儿好地，突然有人过来找她说季怀之回来了。
还带着王家人，她一过来就听见这话：“分家？”
“分个屁！王大山你要死了来我家做搅屎棍，我看你们王家人就没安好心！”
黄招弟一过来就要上前挠人。
“闭嘴！”季石锤怒吼一声，然后看向他们：“这分家是你们的意思还是我儿子的意思？”
季怀之上前：“是我委托我舅舅他们来的。”
“季怀之你个没良心啊，你怎么没去死呢？还分家？”黄招弟要上前打他，季石锤拉得紧紧的。
“你给我放开！你还没死呢他就要分家了。”
“哪儿有这个道理？”
三舅舅：“不分家干嘛？由着你们又打又骂吗？他都多大人了你们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人！”
“他算什么人？告诉你们不可能！”黄招弟气得跳起来说：“想分家不可能！”
“他得给我们家干一辈子！他要给我们家当一辈子奴才！”
“你们大家看！”王大山气得发抖：“这样的人，这样的恶毒的人，我现在都能想到季怀之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
“季石锤，你就这样看着，你也是这么想的？”
“你对得起我妹妹，对得起季怀之吗？”
季怀之没有看黄招弟，只是看着季石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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