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红星小区的福利院里，小孩子们已经熟睡过去。
火堆的微光映照在他们脸上，睡梦中还不时传来几声呓语。
“好多肉啊，我想吃肉……”
李慧站在一旁，看着这些安详的小脸，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等到我找到了爸爸，咱们就永远一起生活吧。”
借着火光，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张地图，摊开在膝盖上。
她所在的红星小区位于临市的最边缘，而父亲李远山最后一次联系时说要去南市开会。
地图上，两地之间的直线距离将近400公里。
末世前，这点距离不算什么，开车四五个小时就能到。
可现在，外面冰天雪地，道路被大雪覆盖，车辆根本无法通行。
没有导航，分不清方向，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这茫茫白雪的世界里。
“车……车……”李慧突然灵光一闪，喃喃道。
“我没有车，但陈年有啊！”
她清楚记得之前自己在前头滑雪苦苦前行时，陈年却悠闲地开着雪地摩托跟在后面。
那辆雪地摩托的速度和稳定性，简直是末世出行的神器。
不过，她很快又陷入了沮丧。
陈年是有雪地摩托，但会借给自己吗？
她扪心自问，好像并没有能跟陈年交换的条件。
她咬了咬唇：“不管怎么样，过几天去找陈年试试。如果有了雪地摩托，我的速度会快很多。”
她想象着陈年点头答应的场景，又忍不住想：“要是他拒绝了怎么办？”
温暖的火光驱散了深夜的寒冷，想着想着，李慧抵挡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吴爷爷蹒跚着走过来，看到睡着的李慧，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他轻手轻脚地拿起一旁的毯子，盖在她身上，自言自语道：“哎，真是苦了这孩子了。怪我这老不中用的，临了临了还要拖累你。”
他的眼里含着泪水，语气满是亏欠，“吴爷爷没啥本事了，只能每天在这儿为你祈祷。”
第二天一早，李慧便开始收拾装备——吃的、用的，一样不落。
孩子们揉着惺忪的睡眼围过来，疑惑地问：“李慧姐姐，你这是要去干啥啊？吴爷爷还没做饭呢。”
“对啊，李慧姐，你又要出去吗？”
“陈年哥哥给了我们好多吃的，为什么还要出去找啊？”
李慧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笑着摸了摸他们的头，柔声道：“姐姐要去把陈年哥哥找回来，等找到了，就把他带回家陪大家玩，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要跟陈年哥哥玩！”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
李慧没说谎，她的确打算今天出发前往南市。
按照她的计划，她会先去陈年所在的方向，尝试借雪地摩托，然后再从那里前往南市。
虽然中途可能会耽搁一些时间，但她觉得值得。
如果陈年真的肯借给她雪地摩托，那节省的时间可不是一星半点。
吴爷爷牵着小白走了过来：“慧啊，去的时候带上小白吧。路上怎么说也有个照应。”
“吴爷爷，小白还是留在这儿吧。”李慧犹豫道。
“万一有点啥事……”
话没说完，就被吴爷爷打断：“能有啥事啊？你去找陈小哥的时候，我们撑了这么久不都没事吗？况且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一点事都没有，这不更证明这里已经安全了吗？”
李慧拗不过吴爷爷，只好低头问小白：“小白，你愿意跟我去找我爸爸吗？”
小白抬起头，汪汪叫了两声，点了点头，表示愿意。
“好吧，吴爷爷，我就不拒绝您的好意了。”李慧笑了笑，整理好装备，看向小白，眼中充满信心。
“小白，咱们出发！”
与此同时，陈年如约来到关押王大发等人的地方“投喂”。
他提着保温桶，刚一进门，王大发就迎了上来。
像条哈巴狗一样，满脸讨好地笑道：“陈哥，陈哥，你来了啊，辛苦了！”
“不辛苦，为邻居服务嘛。”陈年语气轻松，随手把保温桶放下，给王大发盛了一碗汤。
“咋样，昨晚他们没闹腾吧？”
“没闹腾，昨晚都挺安静的。”王大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把陈年骂了个遍。
昨晚哪叫安静？李倩和小美半夜醒来后，像疯了一样嗷嗷叫，声音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一直叫到中午，嗓子哑了才停下来。他几乎一夜没睡，眼底满是血丝。
“没闹腾就好。”陈年点点头，“我昨晚还担心他们在这儿不习惯呢。”
“呵呵……”王大发尴尬地笑了笑，接过汤碗，低头喝了一口，掩饰住眼中的不安。
“对了，王大发，赶紧吃。”陈年拍了拍他的肩，“吃完了正好帮我干点活。”
“啊？陈哥，干啥活啊？”王大发一愣，“我这腿还没好利索……”
“又不是啥重活。”陈年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管子扔给他。
“你看这些邻居都还在昏迷，吃不下去饭。一会儿你用这个管子，帮他们把肉汤给他们灌下去。这样伤才能好的更快。”
王大发接过管子，手微微一颤，心里暗骂：这还不是重活？这群人半死不活的，一会光扒开他们的嘴都费劲。
他不敢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陈年没再理他，转身去看李倩和小美。
她俩一看到陈年，吓得拼命往后缩，刚一动，身上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嗓子哑了，发不出声音，只能“啊啊啊”地低吼，眼神满是惊恐。
“别这么害怕嘛。”陈年蹲下身，语气轻柔。
“怎么说，咱们也是朋友一场。我不会让你们这么容易死的，别怕，我来给你们检查检查伤口。”
说着，他直接揭开李倩粘在皮肤上的衣服。
衣服和血肉黏在一起，有的部位还带着一块皮肉被撕下。
李倩疼得身体一颤，发出一声模糊的哀嚎，眼泪混着血水淌下来。
陈年毫不在意，低头检查：“嗯，恢复得挺不错。昨天断的，今天能止住血。喂了这么多天，好像也没啥明显的副作用。”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不行，还得再观察几天，不急于一时。到时候没问题的话，自己再食用。”
王大发看着陈年的背影，心里一阵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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