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霖握着手机的手，不断发抖，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看到这一幕，陈如海不禁问道：“瑞霖书记，出什么事了？”
“电话是郑西洲打来的，他说省里已经决定调查陶方平跳楼的事情，调查组明天上午到，让我做好准备，估计是要问责……”张瑞霖语气干涩，嘴里好像吃了黄连一般。
“郑西洲要来？”陈如海眉头紧皱，“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没有提前得到任何消息？”
“不知道，估计是姜书记运作的吧。”张瑞霖摇了摇头，满脸颓丧的道：“也许过不多久，我就要和各位说再见了，陈县长，你可要帮我！”
“怕什么？”陈如海沉声说道，“你又没做错什么，只是下属存在一点小失误，顶多追究你个管理责任，还能把你撤职不成？”
“姜书记已经敲打我几次了，就算不是撤职，也会把我调走，我要是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肯定会被安排个虚职，前途彻底无望了。”张瑞霖苦涩的道。
“你先别着急，我找人问问，看能不能协调下，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陈如海说道。
正说着，朱一鸣也接到了个电话，脸色同样大变，陈如海忍不住道：“一鸣主任，你这边又是什么状况？”
“刚才我一个朋友，正好看到姜书记和熊力以及军系的人见面了，好像是商量顾云峰的事情。”朱一鸣沉声说道。
“军系的人？他们来做什么？这和顾云峰有什么关系？”孙严杰疑惑的问道。
“他之前当过兵，不过现在退伍快两年了，就算有什么事，也和军系那边牵扯不上吧？”朱一鸣也是想不通。
陈如海目光闪了闪，他可是知道顾云峰的能耐，也知道后者和蛟龙的关系。
上次蛟龙为了给顾云峰撑腰，直接炮轰两个杀手，虽然他们说是演习，但陈如海可是很清楚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后来因为此事，薛世龙强行干预，在蛟龙那边安插了不少自己人，才让岳龙城“老实”一点。
不过他同样疑惑，搞不懂姜秀宁这是什么操作。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看来，这个姜秀宁，是真的成长起来了！以后要多防着她点！”
“不过这个事，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沉吟片刻，陈如海给薛世龙打了过去。
原本充满了上位者气息的脸，瞬间变的谄媚和讨好：“薛少您好，抱歉打扰了。”
“你一来电话，准没好事，说吧。”那边薛世龙没好气的道。
“我听说军系的人来了青阳，貌似和顾云峰有关，不知道您听说没？”陈如海问道。
“妈的，我不是下过命令了吗？不让那些人去帮顾云峰，这些家伙，竟然敢对本少的命令阳奉阴违，真是欠收拾！我马上就去找他们领导！”薛世龙骂了一句，就直接挂断了。
十几分钟后，薛世龙重新打了过来：“我问过了，是姜秀宁找他们查一下顾云峰的履历，没什么影响，你们不用管，我说陈如海，你是不是有些风声鹤唳了？屁大的事就咋咋呼呼，我还以怎么了呢。”
陈如海隐约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还没等他问什么，对面就再度挂了电话。
“……”陈如海脸色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嗯咳……我背后的大人物说话了，说军系那边的人不用管，大家安心就行，接下来，主要是张书记的事情，我回头想想办法，另外肖波这边，就麻烦各位了。”
“好说好说。”众人纷纷应和。
虽然陈如海被骂了，但他们并不敢小觑，反而对其更加敬畏。
因为能有这样的靠山，他们也宁愿被骂，可惜，自己没连当孙子的机会都没……
第二天上午十点，郑西洲带着调查组来了青阳，直奔县记委而去。
张瑞霖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门口迎接：“郑厅，欢迎莅临指导工作！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先去我办公室喝杯茶吧？”
“不用了，这次下来时间紧任务重，省里大领导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咱们直接办正事吧，还请你带我们去现场看看，并提供下相关的资料和照片。”郑西洲摆了摆手，面无表情的道。
“这，好的……”看到对方的态度，张瑞霖的心里更凉了，这次怕是真的要栽了。
很快，张瑞霖就带着郑西洲等人，去看了陶方平跳楼的地方，并提供了相关的卷宗资料。
十一点半，留置室内。
郑西洲带着另外一名工作人员，坐在张瑞霖对面：“现场和资料我已经看过了，现在我代表省记委和你谈话，咱们的纪律你都明白，请你务必如实回答，认真交代，明白吗？”
“明，明白！”张瑞霖颤声答道。
同时心里复杂无比，以前的时候，都是在坐在对面讯问别人。
这一次，自己竟然成为了被谈话对象，成为被调查的人，果然是风水轮流转，谁都不可能永远得意，说不定哪天就倒霉了……
“嗯，很好，请问你在这之前，是否预料到陶方平会做出这种极端行为，是否采取了相关措施？”郑西洲问道。
“已经有所预料！我们对每一个被调查人，都会做出最坏的打算和最严密的防范，就是为了避免各种突发情况！”张瑞霖立马答道。
“那你都采取了什么措施？”
“房间都是按照标准进行装修的，里面没有任何尖锐的地方，吃饭睡觉，甚至洗澡上厕所，我们也都要检查并有人员二十四小时陪同……”张瑞霖把措施讲了遍。
“那他跳楼前，都和哪些人接触过？”郑西洲再度问道。
“他是我亲自审讯的，副书记厉元朗，以及公安局的付局长付明军协助，还有六名监控人员，都可以接触到他。”张瑞霖如实回答。
“那你把值班人员的情况，以及见面谈话的记录，全都提供一下……”
看完了张瑞霖新提供的材料后，郑西洲再度发问：“当时离开房间，是因为陶方平卫生间的马桶堵了，这卫生间，就他一个人用，为什么会堵？你们事后进行检查过吗？”
“检查过了，是陶方平把厕纸扔里面了。”张瑞霖道。
“能把马桶堵上，肯定不止一两张纸，你们不是有人监控陪同吗？为什么没发现，没制止？！”郑西洲目光锐利的盯着对方，“说，是不是你们内部，有人配合他，故意给他创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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