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黑塔小姐的意愿，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军团的士兵如同潮水分浪般朝两侧散开，两道人影出现在了黑塔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两位客人，黑塔的面庞上浮现出了一抹略带意外的神色。
“今天还真是个特别的日子呢。没想到除了[黯星]之外，竟然还有一位天才联袂而来……”
“初次见面，俱乐部第97席，[庸人]佐藤由乃。”
“作为天才俱乐部的新成员，我收集过你的资料。”
黑塔打量着面前的少女，流露出了饶有兴致的意味。
“你是一个年少成名的天才……不同于寻常学者的理论论证方法，你更习惯从实践之中直接归纳理论，而且往往一次就能成功。”
“从自己家乡某种微不足道的灾害之中，你得出了震惊寰宇的量子湮灭理论。并在此基础之上，建立并形成了独属于你的研究体系。”
“当然，这种不值一提的小玩意，自然只是我们作为天才妙手偶得的小把戏，真正令我为之惊叹的……”
“是你那令人为之侧目的里程碑式发明——拟造星轨技术。”
“这项技术的问世为银河和探索提供了全新的方式。不少人试图在其中发掘出[开拓]的命途力量，但全都无功而返。”
“唯一值得遗憾的是，目前拟造生成的模拟星轨只能存续大约半个系统时的时间。但即便如此，这项开创性的探索……也足以将你载入天才的序列。”
“更何况，直到目前为止，你的研究生涯还不到一个琥珀纪的时间，真是令人嫉妒的年轻。”
“说实话，同为天才的我羡慕你的运气。”
“尽管对于天才来说，失败是难能可贵的财富。但如果能够一次成功的话，谁又会沾沾自喜于失败的滋味呢？”
“年轻，貌美，好运……说实话，能令我感兴趣的人不多，但你一定是其中之一。”
面对眼前少女的欣赏和夸赞，由乃却是流露出了一副漠然的表情。
“这样吗，但在我看来，成为所谓的天才……可绝非什么值得欣喜的事情。”
看着黑塔略微皱眉的神色，由乃缓缓地摇了摇头。
“看来黑塔小姐似乎不太理解呢……无妨，我们来举个简单的例子吧。”
“如果把整个银河比作一个巨大的湖泊，那么[智识]的星神，便是测试湖泊数据的观测员。祂所希望的，便是宇宙一切的概念皆可通过计算得出结论。”
“而我们都知道，无论多么博学的学者，都不可能受到博识尊的关注。”
“原因很简单。只要是能够通过寻常方式积累并获取的知识，一律都处在博识尊的观测范围之内。”
“正如湖泊之中自然演化形成的鱼儿一样，无论怎样的特殊，最终都可以在演化规律之中找到模板。”
“然而，无论给予一个世界多久的演化时间，想要自然诞生出一艘星际战舰都是痴人说梦的笑话。就像看似微不足道的金鱼那样，那是囿于人工育种的商品，而绝非自然选择的结果。”
“而所谓的天才，就像是在某种程度上会让研究导向混沌和未知的存在，而这正是博识尊所不愿看到的事情。”
“为此，祂把这些令人头疼的鱼类做了重点标记，放到了单独的鱼缸之中重点关注。而这个精致的鱼缸……”
“名为天才俱乐部。”
“而其中最具威胁的对象，则会被授予智识令使的身份。”
“为了阻止这些天才的研究超越博识尊可以运算的范围，在祂的授意之下，名为寂静领主的女人会定期清理某些最具威胁的天才个体。”
“如第8席的拉姆，第9席的克莱因，以及第27席的[帝皇]鲁伯特一世，便是如此。”
“而以上这些，就是目前天才俱乐部的底层逻辑。”
“而对于智识逻辑的发掘，这才是我被博识尊重点关注的根本原因。”
“黑塔小姐对于孤波难题的解答，印证了未来混沌的可能性，这也正是你沦为[智识]囚徒的本质原因。”
“而眼下的这一点，才是我们此番前来的原因。”
“我明白你们的目的了，模拟宇宙……是吗？”
看着眼前的黑塔，少年微微颔首。
“不愧是黑塔女士，对于思维的判断确实敏锐呢。”
“从[黯星]的口中说出夸赞的话语，还真是令人意外呢……我想知道，如果合作的话，我能得到什么呢？”
“我想，我们的目的已然呼之欲出了。”
少年打了个响指。
“我们所希望的，正是彻底毁灭名为[博识尊]的星神，在祂的尸体之上，搭建独属于学者的……真正意义的[智识]的王座。”
“王座之下，无数学者大可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由研究，不受到所谓结果的限制……这正是我们想要看到的结果。”
“而对我而言……”
“还有什么比独自毁灭一位星神，更值得载入史册的往事呢？”
此刻的黑塔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这位[智识]的令使缓缓出声。
“你们的想法相当大胆，也似乎拥有着运行自洽的底层逻辑。但如果说想就此说服我加入你们那并不完善的方案，我只能表示……”
“真是令人兴致盎然的趣事呢。”
相较于略感意外的由乃，此刻的少年却是相当平静，似乎是对于黑塔的反应了如指掌一般。
“如此新颖而大胆的设想，就算是伟大如我，先前也从未想过刺杀一位星神……”
“好吧，在我对你们丧失兴趣之前，我还是很愿意参与你们的计划的，听起来就很有趣，不是吗？”
“更何况，由凡人掌控的[智识]王座，全知全能的[完美学者]……又有谁会真的不感兴趣呢？”
“果然，我黑塔的眼光一直不会有问题。”
“无论是自称[庸人]的佐藤由乃，亦或是你，[黯星]……都是相当有趣的存在呢。”
看着兴致正高的黑塔，少年缓缓补充道。
“当然，黑塔小姐也毋需仅听我们的一面之词。所谓空口无凭，让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当然可以，和毁灭的令使打赌……我还是第一次。”
“很简单，三个月内，我赌被称为[天才杀手]的波尔卡·卡卡目会在模拟宇宙之中现身。”
“至于说赌注……如果我胜了，我要你空间站内贮藏的那枚星核。”
“可以，那要是你输了呢？”
看着面前似乎胸有成竹的少年，黑塔略带玩味地看着他的面庞。
“一个承诺，如何？”
“如果黑塔小姐在赌局之中获胜，我答应你……”
“在[毁灭]的烈焰焚毁世间万物的终局之时，我承诺……这座空间站，将是整个寰宇最后一件供给燃烧的薪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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