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事件过去好几天。梁博文穿戴得整整齐齐，一迈进办公室，就扯着嗓子喊：“杨帆，来，咱唠唠。”
听到这熟络的称呼，杨帆眼睛一亮。喊名字，那就不是谈工作上的事儿。在公司还这么火急火燎想说的，指定就一件事 —— 林晓英咋就碰上那档子事儿。
为了弄清楚这事儿，他委托了一家在合法与非法边缘游走的侦探事务所去调查，眼瞅着终于有回音了。
“可算有点结果了。”
“没错。” 梁博文递过来一份文件，杨帆接过来，点点头。就得这么办，人家不想说，咱也别死缠烂打。先私下摸摸情况，回头再装不知道。这样以后林晓英也能自在点，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
杨帆开始仔仔细细翻看这份厚厚的报告。
“先说晓英，她被债务缠上了，搞绑架那家伙叫赵大哲，在这一片还挺有名。”
“债务…… 我瞅着她不像是会欠一屁股债的人啊。” 看着报告第一页冒出来的这个词，杨帆面无表情地嘟囔着。也不知道这调查靠不靠谱，不行就再找别家事务所问问。他正这么寻思着，梁博文又开始讲更详细的情况。
“下一页写着呢，情况有点复杂。她爸妈欠的债，债权被卖给些不三不四的人了。在这个过程中，那些放高利贷的忽悠单纯的晓英重新签了债务文件。”
杨帆脸上没啥大变化。对那些不懂债务和偿还的人来说，这种事儿常见，不算啥稀罕的。不过，他换了个角度问：“那有没有违法的地方？要是签合同的时候用了不正当手段，还有证据，那就有的说道了。当然，得晓英去说道，不是我。”
然而，梁博文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干干净净的，就是晓英太单纯，这才是麻烦的地儿。”
可惜啊，啥违法证据都没查着。这到底算好还是不好呢？杨帆干巴巴地来了一句：“这可不行啊。”
就这么简单一句，跟看别人的事儿似的。不对，要是真看别人事儿，多少还得有点同情。可杨帆现在这反应，就跟听件无关紧要、不用操心的事儿一样，冷漠得很。
“杨帆，晓英这债，你干脆帮她还了得了。”
“不想还。”
“那我来还？”
“不行，绝对不行。”
这也太死脑筋了，简直不讲道理。
“大家都住一块儿，你这么做是不是太冷血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杨帆毫不留情地把梁博文反复提的这事儿给怼回去了。让她的债务没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为啥呢？原因简单，他已经知道林晓英为啥搅和进这种离谱事儿里，还小心翼翼地留在他身边。
“她…… 不就是因为缺钱才留在我身边嘛。”
就是这么回事儿。她被债务逼到这份儿上，在个刚见面的男人面前，近乎赤身裸体都忍了，就裹条薄被就上了床。这么看，钱确实是维持他俩现在关系最简单、最靠谱的办法。
“所以，你就打算靠这个留住她？” 梁博文一下子就戳中要害。这会儿，他正毫不客气地指责老朋友的不地道。
杨帆心里乱糟糟的，别过脸，掩饰着自己的表情说：“…… 不是，就她现在这情况，就算走了也没好结果。跟着我，还能过上新生活，这样不是更好嘛。”
没错，就是这个理儿。在杨帆眼里，林晓英现在还没能力独自在社会上闯荡。她一直靠打零工，过得紧巴巴的。要是突然急需钱过日子，她能干啥？一着急说不定就去干危险的事儿。所以，为了她的将来，被她“利用”一下也没啥。
“…… 等时候到了，我会放她走的。”
“哼，说得好听。”
“我是认真的，…… 不过，还是希望能晚点。”
这可不是瞎扯，他是真心盼着她能过得好。所以，
“那债务就这么扔着不管了？”
“对。”
对杨帆来说，林晓英继续手头紧，对他更有利。但同样的事儿可不能再来一次，得琢磨点安全措施。啥措施好呢？这种时候，明摆着就一个办法 —— 请保镖。但不能太招摇，晓英会觉得有负担。
“博文，你帮我悄悄打听打听，能不能找个暗中保护她的人？” 杨帆一脸认真，要是有必要，他甚至愿意给接这重要活儿的人一套云邸的房子。
不过，梁博文好像不这么想。看他那副对这世上最让人无奈的人直摇头叹气的样子就知道了。
“…… 我觉得没必要搞这么大动静吧？”
“为啥？”
“你跟晓英坦白你给她弄定位追踪的事儿了吧？”
“说了。”
“一般人对这种事儿都挺反感的，这次是事儿闹得太大，她才没跟你计较。但你现在还要派人跟着她？这不明摆着让人觉得是监视嘛。”
这么一听，好像还真是。当初坦白定位追踪那事儿的时候，晓英的表情确实有点不自然。现在还要更进一步？这决定确实不咋冷静。
“哎呀！” 杨帆有点郁闷，就这么不管吧，不放心；想做点啥吧，又怕过了头。他正琢磨着办法，突然想到一件事。
“博文，我是不是也该对你有意见啊？你做的事儿跟我对晓英做的差不多啊。”
梁博文对晓英做的事儿跟他一样，可他也没觉得心里膈应。这里面是不是藏着啥门道呢？不管是定位追踪还是派人跟着，咋做才能不让对方反感呢？只要能满足这个条件，就能护住林晓英了。
然而，梁博文却笑着说：“哈哈，你也承认我算是她代理监护人吧？所以我这么做没事儿，但你要是想让晓英接受，首先你得成为她监护人。”
“有道理。” 杨帆马上意识到自己没这资格。成为监护人？想都别想。从他俩头一回见面起，这离谱的关系就一直维持到现在，不管干啥，都很难让人单纯觉得是好心。他不过是借着合同的由头，维持着这复杂的局面。
—— 好嘞，那就麻烦您啦，杨帆先生。签合同那天，林晓英就这么说的，语气又干脆又客气，跟员工对老板似的。所以，他可不能越界。
杨帆正纠结得直皱眉，梁博文安慰道：“应该不会出啥事儿的。”
“嗯，晓英也说她尽量不离开云邸。”
就信她这话吧。只要她不瞎跑，肯定能平平安安的。说实话，对杨帆来说，她就待在云邸里，他更放心。虽然有点小心思，但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啪” 的一声，杨帆把厚厚的报告随手扔在桌子上，他突然觉得这事儿挺让人烦。
就在这事儿快结束的时候，梁博文又把报告堆递了过来。
“还没完呢，有个地方挺奇怪。”
“奇怪的地儿？”
“最后一页，你自己瞅瞅。”
杨帆一脸不情愿地翻开报告。这上面到底写了啥？没一会儿，他原本不在意的脸上就露出疑惑。
“肖凌峰？这又是谁啊？”
报告上冒出个陌生名字。不对，好像又有点耳熟。梁博文看着他苦思冥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你还真是对竞争对手一点都不上心啊？”
“竞争对手？我认识这人吗？”
“你没直接见过他…… 他是艾莱雅的小老板，比你小一岁。”
“啊……” 杨帆这才想起来。贝拉美有个对头公司，老板就是这人，听说他把公司扔给老妈管，自己整天到处游手好闲。可是，
“这家伙为啥要去放贷所找晓英呢？”
这人跟林晓英之间到底有啥关系呢？杨帆咋想都想不明白。他满脸不爽，想知道更多，可梁博文却摇摇头。
“就查到这儿了，再往下查不出来了。”
这可真让人无语，说是来汇报消息，结果关键部分没查出来。就这么干活？杨帆正心里犯嘀咕，梁博文问道：“咋办？还继续查不？再进一步，对方可能就察觉到咱们了。”
这可真是个两难的选择，两边都不好办。纠结了好一会儿，杨帆拿定了主意。
“…… 现在先放一放吧，她在云邸里就安全。”
“行，知道了。”
这选择肯定没错。好奇心能害死猫，太着急容易坏事。但这事儿又不能就这么算了，所以他打算换个法子。
“不过……”
“咋，还有事儿？” 听到杨帆低声嘟囔，梁博文皱起了眉头。毕竟一起共事这么久了，他大概能猜到杨帆要说啥。果不其然，
杨帆冷不丁冒出个惊人的要求：“去查查肖凌峰的底细。”
“呀！这可太过分了！不管咋说，这可是竞争对手公司老板的背景调查！不管啥理由，肯定得被误会！” 梁博文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这可不是小事，弄不好能引发大问题。
然而，杨帆主意已定：“所以不能被发现啊。”
“呀！杨帆！”
“有意见吗？梁秘书？”
两人之间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从朋友到上下级的称呼变化，意思很明白：私人话题结束了，别再提了。梁博文不满地皱起眉头。
“在切换到工作模式之前，我就说一句，别在背后搞这些弯弯绕绕，直接跟晓英坦白，然后光明正大地介入这事儿！”
“别瞎操心，说这种不关你事儿的话！” 杨帆对着梁博文大声道。他平时很少这么激动，可这次实在忍不住。他心里也明白，朋友说的在理，但他有不能这么做的苦衷。
“…… 我不想让她不幸福。” 杨帆一直都这么想，他可不想像他爸那样干傻事儿。所以，他打算总有一天放林晓英走，必须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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