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
“监督！他们火力太猛了！靠不过去啊！”
通讯器里，d级成员在爆炸的余波和车辆燃烧的噼啪声中嘶声大吼，声音带着惊恐。
狙击手冷静但无奈的声音也随即响起：“报告监督，爆炸引发的烟尘和火光严重遮蔽视野，已失去有效狙击条件。”
白云那些炸弹可不是随便扔的，而是有备而来。
每一颗都精准地砸向掩体后方，或是他们当做屏障的车辆附近。
炸掩体本身就挺致命的，而引爆车辆则会造成连锁反应，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彻底搅乱了战场。
d杀队所有人、包括秦监督在内，都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诸夏这片土地遭受如此狂野的炸弹袭击！
唯一的应对方法似乎只剩下等待——等待对方耗尽那数量不明的炸药。
但——
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警笛声，秦监督深吸一口气，下令道：“所有人，撤退。”
“收到！”
残余的d杀队成员如蒙大赦，没有丝毫犹豫，迅速钻入还能启动的车辆逃之夭夭！
秦监督放下望远镜，闭了闭眼，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
恰在此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但还是接通了。
“喂？秦监督，我祝你任务顺利完成啊！”
手机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幸灾乐祸。
像是已经知道了坏结果，却偏要来戳一下当事人痛处的贱人。
秦监督的声音沉稳如常，听不出太多情绪：“失败了。”
“失败了？！”
那声音语调非常刻意地拔高，“你们这么多人，还抓不住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司老板？”
“第一，”秦监督的语气依旧平稳，“目标的火力超乎预料。我需要一份报告，解释清楚他从哪里获得如此数量的塑性炸药——或者原材料，你们为什么没有提供这些情报？”
然后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
“第二，你们故意卡住我们昭天市这支队伍‘基因改造者’的补充申请，导致我们队伍缺乏关键的突击力量。这，才是任务失败最根本的原因！”
如果他们此时有一只“疾风”型号的改造者在场，恐怕瞬间就能突入姜行矩的SUV内部制住对方，哪会如此被动？
但是，自从上次与「世界边缘」在昭天市冲突造成减员后，他们的改造者名额就一直空缺，数次申请补充，全都被以各种理由驳回！
要知道，d杀队之所以强大，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改造者的存在。
没有了改造者这张王牌，剩下的d级人员，说难听点，不过是一群稍有战斗经验、由死刑犯组成的炮灰罢了！
“秦监督，”电话那头的声音收起了轻佻，变得有些阴阳怪气，“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我们‘故意’卡申请？不利于团结的话可不要乱说。”
秦监督冷哼一声：“你们当初……”
“而且，”对方话锋一转。
“为了补偿你，我们不是特批了你们队伍一名女性d级成员的基因改造申请吗？算是给你一个培养自己人的机会。”
“人呢？什么时候送去基因研究所？”
那头的人明知故问。
“她已经被我处决了。”秦监督皱紧眉头，声音冷硬，“你明知道他们违反了规章条例，必须被处决！”
新苑三期那次失败，留守人员擅离职守（至少需要三人留守）、违规与社会接触（点外卖）、甚至在居民区启用了失控风险较高的“野兽”。
如果这些没有造成恶劣影响，秦监督也不会用自己的“规范”去要求其他人，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但谁让任务失败了呢！
数罪并罚，秦监督选择全部处决。
“是吗？那是你的事。”
电话那头的人无所谓地说，“我们给了补偿名额，是你自己选择处决她，看来是你们没有缘分了。”
“规范就是规范！”
此时秦监督已经压下了内心烦躁的情绪，重新恢复冷静，“总之，我会将一切如实写入报告，呈交「监督委员会」。”
“随你呗。”
听起来那边的人并不在乎什么「监督委员会」。
因为论写“说明材料”，整个d杀队没有谁比得上他们这些从千军万马中杀出重围的笔杆子！
他们保管把材料写得明明白白，顺便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好。”秦监督不想再浪费时间与对方争辩，“我会重新评估目标威胁等级，选择合适时机，继续执行抓捕任务……”
哦对了，”对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轻松地打断他，“差点忘了告诉你。那啥……任务取消了！从现在起，姜行矩不再是你们d杀队的目标。”
“？”秦监督猛地一怔，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在瞬间飙升。
饶是以他这么好的脾气，此刻也忍不住怒意上涌，“你们……是在耍我吗？”
“哎呀！秦监督，怎么又说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
那边的人“无奈”解释，“实在是没办法啊！我们这边……唉，又被它惩罚了！上一次只是降权，这一次更严重，直接触发了「协议3警告」！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再触怒它，我们要是自身难保，你觉得你们d杀队就能独善其身？”
话到最后，那头的声音已经暗含威胁。
秦监督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额角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他死死握着手机，最终还是没忍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怒骂：“你们不是说这一次有它的许可吗？！一群混蛋！”
“啊？别污蔑我啊，我可没说啊，谁说的你找谁签字去！该不会……是实习生吧？”
秦监督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已经处于暴怒的状态中。
但最终，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我明白了，任务——取消！”
“这就——”
啪！
秦监督懒得再听对方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车祸现场，转身离开。
……
远处，战损SUV旁。
姜行矩挣脱了座位束缚，此刻正揉搓着帆布包，将最后一丝留下指纹的可能性破坏掉。
这就是他使用布包的原因，亚麻纤维编织的帆布包非常不容易留下指纹，即使是现场对留下的指纹进行提取，多半也是模糊不清的。
如果再稍微摩擦生热，更是什么都不可能留下！
接着，在警笛声由远及近之间，他将帆布包扔进d杀队留下的一辆车后座底下。
然后，他才将那把格洛克19手枪递给了仍在车内、刚刚勉强挣脱束缚的白云。
白云默默接过枪，藏入怀中。
他是国安，有证件，事后解释起来远比姜行矩方便。
这次的场面太大了，哪怕他把证件摆出来，也不可能现场把姜行矩带走，两人肯定要去督察局喝杯茶才行。
没一会儿，第一辆警车的红蓝灯光已经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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