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面对面享用午餐，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人，是不是有点...失礼呢？”
莉娜冷笑两声，晃了晃手上的刀叉，“呵呵，臭老鼠，你再胡说八道我真的会把这东西插在你的脑门上。”
文赛蓦然移开视线，望向窗边，“当作交易，不掺杂任何私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纯粹点，反而比较适合我。”
“你的阿尼马格斯里为什么没有蛇，冷血动物更适合你。”
“赶紧问，别浪费时间了。”
莉娜随手抓起一个汤勺，催促般敲打着陶瓷杯。
“在纽约的第一次见面，圣诞节当晚，你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之后，为什么没有干脆利落地动手杀掉我？”
“既然是交易，那我告诉你实话，两个原因，其中之一是因为杀掉你依旧无法解决问题。”
像是想到什么，莉娜忽然笑眯眯地冲他忽闪着眼睛，“至于第二个原因，是因为...”
“当时觉得你长得还挺好看，不忍心取走你的小命。”
“你...你确定？”
文赛的眼底涌现出难得的情绪波动，火花在乍然间如同烟花般消散。
莉娜捕捉到他的表情变化，继续开口，“骗你干嘛，不信你凑近点，仔细看看我真诚的眼神。”
“小老鼠，你真应该感谢莱斯特兰家族的基因，让你生来就拥有这一张漂亮的脸蛋，我阅人无数，审美方面堪称一绝。”
他微眯着眼睛，将信将疑地扫视了她一眼，“嗯，你出牌的逻辑实在怪异，估计没有正常人可以应对你的套路。”
“相信我，世界上确实有人不爱钱，可是没有人不爱美。”
“人类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是与生俱来的，我同样不例外。”
“所以，我在你的审美中算是外貌优越的人？这句话听着有点别扭，感觉不太像是赞美。”
莉娜停顿一瞬，“小老鼠，别太骄傲，怕你蹬鼻子上脸，本来不想说的。”
他倏然轻松地低头一笑，又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行，那其他人呢？”
“谁？”
她单手托着腮，歪头看向他。
“在你眼中拥有漂亮皮囊的人，还有谁，说来听听，我需要判断你的审美是否属于正常水平。”
他装出一副陷入思考的模样，“满头光滑发胶的白脸金毛，眼睛渗透出瘆人蓝光的死鱼脸，一脸贼兮兮的奸诈狡猾的狐狸精...”
“你的形容，还真是...”
莉娜呆呆地听着耳边这些诡异的描述，离谱的是，她每一句都能对应出人名。
“Gosh！千万别将我和你斯莱特林的朋友们归为同等级别，我会想死。”
受到质疑的莉娜气不打一处来，“懒得和你争论，我的眼光差到离谱，其实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丑八怪。”
“嘿，别激动，你在挪威见过费希尔吗？”
小老鼠忽然支棱起身子，抛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和我算是同一种类型，你认同的话，我勉强可以认可你的审美。”
“哇塞！”
梅林在上，为什么老是让她听见这种自恋又荒唐的发言。
“你有时候还真有讲冷笑话的能力，别去碰瓷人家费尔希好吗，你竟然认为自己的气质会是忧郁高贵的美少年？”
莉娜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真的，完全一点不沾边。”
“如果费尔希有幸听见这句话，估计远在德姆斯特朗的他会直接跳进冰湖以死明志。”
“...你绝对是在睁眼说瞎话。”
小老鼠的表情好似僵硬的假人，半晌后，他抽动着嘴角开口。
莉娜斜歪着靠在墙面，“求求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们两个完全是不一样的类型。”
“赶紧换个话题吧，再讨论下去我真的会反胃。”
“行，关于审美的问题，我和你确实无法沟通，完全不在相同的层次。”
小老鼠哼哼唧唧地说着话，最后还不忘瞪她一眼。
莉娜耐着性子开口，“你这家伙，太欠揍了，我猜塞维尔经常被你气到半死不活吧，你再努努力，争取早日送他去见梅林。”
他满脸得意地仰起下巴，“塞维尔对我特别满意，否则我们不会保持雇佣关系七年之久。”
“七年，你几岁的时候认识的塞维尔？我记得你说过金钱不重要，不顾生命安危替他做事的理由是什么？”
他收敛几分笑意，打量似的看向她，“嗯，原来你想彻底了解我的过去，想寻找弱点？”
莉娜的手指轻轻叩响桌面，“别阴阳怪气地说话，不准赖账，遵守交易规则，回答问题。”
“无视危险长久地追随一个人，你猜测的理由是什么？”
“嗯，我倒是想到一出经典的狗血剧情，难不成塞维尔救过你的命吗？”
“情节有些相似，倒也没有拯救性命这样夸张。”
小老鼠的眼里透出某些莉娜看不透的感觉，大概是自嘲的神态。
“我喜欢听故事。”
“没兴趣回忆过往，我可以告诉你几个关键词，自己拼凑画面。”
“七年前的雪夜，北美洛根山附近的小镇，塞维尔和我相遇的第一句话是，‘和我走，我能改变你的生活，保证你不会后悔。’”
莉娜轻拧眉毛，“然后呢，就因为这个你就傻乎乎地被塞维尔骗进黑窝了？”
他的语气却十分笃信，“塞维尔没有说谎，至今为止，我从未后悔当初的决定。”
“好吧，你的表情有够坚定的，很像在念婚礼誓词。”
“你能发表几句正常人的评价吗？”
“怎么说呢，你们两人的初遇情景，仿佛是在上演戏剧话本里面的俗套救赎文学，男女主人公一般情况下会...”
“Stop！当我没说，你赶紧闭嘴吧。”
“干嘛，请你代入感受一遍，我的形容完全没有问题！”
“塞维尔的运气还真是令人羡慕，出门遛弯就能捡到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宠物，只不过，把你当做宠物，似乎有点重口味。”
他慢慢地一字字纠正道，“再次纠正——鸣角鸮，变形后不是鸣角鸮也是花栗鼠。”
莉娜没有搭理他的话，反而自顾自地淡淡开口，“小老鼠，我突然有一个奇妙的想法，你想知道吗？”
“如果时光倒流，希望七年之前在冬日雪夜遇见你的人不是塞维尔，而是我。”
“你在说什么？”
小老鼠的眼神再度出现猛烈又短暂的变化，满脸惊诧的模样像是得知世界即将在下一秒毁灭的消息一样。
“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说，我非常擅长养宠物。”
“我的小白柚可以作证，你看她的毛发光滑油亮，浑身白白胖胖的，特别可爱。”
“悄悄告诉你，被我捡回家一定会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天天睡在蚕丝被里享受惬意时光，重点是...我可不会让你变成跟踪狂。”
莉娜耸耸肩，故作惋惜地说，“可惜，倒霉的你先认识的人是塞维尔，眼光太差，遇人不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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