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海城的夜晚还是很热闹的。
钱玖玖不知是因为这里临近码头的缘故，还是水下圣境即将开启的缘故，窗外街道上的人就没少过。
两人换了装后又等待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机会从窗户跃出，融入街角暗影，并快速汇入人群，朝北城门而去。
两人变换了衣着样貌，又再次穿上了黑色斗篷，一起走在人群里毫不起眼。
但是，他们没走出多远就发现，身后跟了小尾巴。
那家客栈自施颖离开后，就已经被人全程监视了。
所有在这之间离开的人，都会被人跟踪调查。
好在两人修为高深，很快就甩掉了尾巴，出城而去。
客栈某个房间中，掌柜的刚准备休息，便听到一阵哐哐的敲门声。
同时，一道急切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掌柜的不好了，楼上那两位跑了~”
“什么？！”
掌柜的一惊，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抓过一旁的衣服披上，快速冲了出去。
“走，去看看！”
掌柜的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匆匆来到二楼，再次敲响了钱玖玖的那间房门。
“钱姑娘？您睡了吗？”
......
屋内没有动静。
掌柜的一皱眉，抬手一挥，身后跟着的小二砰的一声，直接将房门给撞开了。
“掌柜的，没人，但窗户开着呢。”
掌柜的走进房中，果然看到房间中一尘不染，根本就没有一点有人休息过的痕迹。
临街的那扇窗户开着，隐隐还能听到外面街道上的人声。
掌柜的皱眉来到窗前，向外面的街道看了看。
“还好我安排了人盯着呢，先等等吧......”
他话音还未落，就感到身上的传讯玉简有了动静。
他掏出来一看，正是他派出去在外面盯梢的人。
“喂，有消息了？”
“掌柜的不好了，人跟丢了。”
“跟丢了？你怎么搞的？！可看到他们往哪儿去了吗？”
“掌柜的，他们换了装，出城了。”
“出城？！”
掌柜的一蒙，只觉整个头都晕了下。
“快！快随我去禀报大小姐——”
“是！”
...
“呼，终于出来了。”
疾驰的飞舟上，钱玖玖掀开斗篷的兜帽，松了口气，“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有这种怪癖的人。”
也是第一次因为容貌被人逼得不得不伪装逃离的。
这位施家大小姐，还真是怪啊！
“嗯。”
莫言操控着飞舟，应了声道：“千人千面，各有不同，见的多了自然见怪不怪。”
钱玖玖点点头，“那倒是。”
“不过，我感觉这位施大小姐并没什么恶意？”
她好像就只是喜欢美丽的人和事物而已。
“麻烦。”
莫言淡淡的道：“不被关注才能更好行事。”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原因。
虽然以他如今的实力可以轻松解决那些麻烦，但他讨厌某些不长眼色的人往他身旁凑。
比如，今日那个施家大小姐；
比如，人群中那些几乎将视线凝在他们身上的人。
“说的是。”
钱玖玖点了点头，看着莫言那张已重新伪装回普通平凡的脸，暗道可惜。
他那张脸是真好看啊，可惜她这还没看多久就又藏起来了。
主要是她也没想到，他们两个这一趟竟然能造成那么大的轰动？！
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嘛，至于那么大惊小怪的？
想她之前一个人时也没这种事发生，这和恢复了真容的莫言一起，却能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果然，还是他那张脸太过招人了。
还有施颖的那个怪癖也是主因。
啧~
钱玖玖在心中腹诽了两句，便看着前方那被皎洁月光照得分明的路道：“哎莫言，既然我们已经伪装了容貌，那干脆连身份和名字也伪装下吧？”
“我觉得那个施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她现在知道了我的名字，之后我们若在去水下圣境的路上碰到了，若还用原名，会被她认出来的。”
说起这个，钱玖玖也挺无奈。
她之前是以真容真名下的船，入的店，依着施颖大小姐的身份，要查她就是一句话的事。
所以，当时她问她名字时，她才选择说的真名。
但是现在，他们既然决定要改头换面，低调行事，那么就不能单单改了容貌打扮，名字和身份肯定也要随之变一变的。
不然，就太容易暴露了。
闻言，莫言回头看她，“你想改什么名？”
“倒也不是改名，换个称呼也行。”
钱玖玖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你的名字没暴露，想用原名也行，就是我的得变一变。”
“可是，我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来该叫什么？”
“阿玖。”
“啊？”
钱玖玖一愣，而后抬头看向莫言，疑惑问道：“怎么了？”
莫言眸光微微颤动了下，而后平静的道：“我说，就叫你阿玖。”
“我们可以以师兄妹相称。”
钱玖玖皱眉，“可是，这不是跟没改一样吗？”
阿玖，和钱玖玖有何区别？
“没人会在意那么多的。”
莫言的声音很平静，“在外行走，大多数人用的都是假名或代号，就算你说真名，恐怕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若有施家人在场的情况下，我们就以师兄妹相称，不叫名字就是。”
“就算真被认出，那又能怎样？”
“他们若不知分寸的纠缠上来，杀了就是。”
钱玖玖：......
好吧，她好像确实想多了。
事情被他这么一说，确实简单的很。
明明是那施家施颖的问题，她为何要怕？
真认出来了，惹她烦了，那就打一场好了。
没有什么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若有，那就多打两场。
反正她还有莫言这个帮手，怕什么？
本来就是一件简单的事，她还想半天，还真是庸人自扰了。
钱玖玖自嘲一笑，直接点头答应：“好，那就照你说的办吧！”
“嗯。”
闻言，莫言勾了勾唇，转头看向前方，那双眸子在黑暗中格外的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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