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讯问室，白淼看着还在生气的林牧说道“头儿，消消气吧。
咱们办了这么多起案子，什么穷凶极恶的嫌疑人没见过。
像庄凯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只不过他们报复人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庄凯是比较极端的，还能让我们有机会把他们抓住，接受法律的制裁。
可是又有多少人，是在背后搞小动作，避开法律的红线，让你拿他们毫无办法。”
听了白淼的话后，林牧抬手锤了一下身边的白墙说道“庄凯这种行为，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对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下手？
也许这些人在伸出援手，帮助他人的时候，并没有指望过这些人，有朝一日会回报他。
他们只是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尽可能的去帮助别人，去散发善意。
可是他们又得到了什么？是辜负！是背叛！甚至是丢了性命！
都说好人有好报，可如果好人都是这样的下场，那么这个世界上，谁还愿意做好人？
如果大家都不做好人，只想着独善其身。
那么这个世界，将变得无情而冰冷。
白淼你知道吗，也许一个人的善，并不能改变这个世界。
但有时候一个人的恶，却能够让这个世界变得不再温暖。
我真的不敢想象，当我们把这个案子的案情通报，发布出去的时候。
还会不会有像邓市奇这样的好人，愿意为他人伸出援助之手？”
听了林牧的话后，白淼也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头儿，你不要这么的悲观。
你还记得吗，刚才庄凯说，邓市奇之所以愿意收留他们，是因为他自己在无家可归的时候，也受过别人的帮助。
所以，邓市奇才会在自己走出困境，有能力帮助别人的时候，向他人伸出了援手。
只不过很可惜，邓市奇帮助的不是人，而是一群禽兽不如的东西。
但是你却不能否认，之前帮助过邓市奇的人，已经把善种进了邓市奇的心里。
而邓市奇回报给社会的，也是他心中的善念。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始终要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善比恶多。
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的恶，就去抹杀掉所有人心中的善念。
所以我们只能告诉大家，在发散善意的同时，也要保持警惕，不要完全相信别人。”
听了白淼的话后，林牧也深深地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好了白淼，和你聊上几句，我心中的憋闷感已经好多了。
现在还不是咱们俩讨论善与恶的时候，毕竟还有一个嫌疑人没审呢。”
听林牧这么说，白淼扬了扬嘴角说道“你是说孔方华吗？
我刚才路过关押室的时候，看见他整个人都缩在墙角，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我估计这会儿，就算你不去审孔方华，他自己可能都要交代了。
既然你现在要去审他，不如把我也带上吧。
我也想看看，这个孔方华到底被庄凯灌的什么迷魂药，竟然什么事都肯帮他做。”
听白淼这么说，林牧自然没有拒绝，带着他走进了另一间讯问室。
二人坐下没多久，孔方华就被带了进来。
孔方华刚坐进讯问椅里，他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林牧和白淼甚至可以听见，孔方华牙齿打颤发出的咔咔声。
看见这一幕，林牧转过头，和白淼对视了一下。
四目相交的瞬间，两个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孔方华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放下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
可这根稻草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否则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于是白淼先开口说道“孔方华是吗？你刚才也看到了，庄凯已经被我们抓了。
从你们进到市局大门到现在，也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既然现在我们出现在这里，想必之前发生了什么，你应该也猜得到。
所以孔方华，我现在想给你一个主动坦白机会。
这个机会要是不要，全看你自己了。”
听了白淼的话后，孔方华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他说出的话，却还是断断续续的“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庄凯他……他怎么忘了……
他都说了吗……”
林牧看着孔方华自己已经紧张到不行，却还是在问庄凯的情况，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孔方华，你好像很关心庄凯啊！
你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和庄凯的关系这么好吗？”
听林牧问起自己和庄凯的关系，并没有问别的问题，孔方华这才略微放松了下来，没那么紧张的说道“警察同志，我和庄凯是发小，也是初中同学。
我和庄凯的情况一样，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我被寄养在外公外婆家里。
可是和庄凯不一样的是，我的外公外婆不像庄凯的爷爷奶奶那样，把他当个宝贝，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他们只是把我当成个累赘，嫌弃我妈是嫁出去的姑娘，还把孩子扔给他们带。
所以我的外公外婆，基本上是对我爱搭不理的态度。
我从小就像个野孩子一样，自由生长，自生自灭。
因为没人管的缘故，我每天都穿的脏兮兮的。
加上我还要帮外公外婆干农活，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学习，所以我学习成绩也不太好。
这就导致了，我不光在家里不受外公外婆待见，在学校也不受老师和同学的待见。
那个时候的我总觉得，我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是一个多余的人，不被任何人需要。
就在这个时候，庄凯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
他不嫌弃我是个野孩子，也不在乎我的学习成绩不好。
而且自从我认了庄凯当老大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在这个时候，我才第一次觉得，我是有人罩着的，是被人需要的。
即便我自己也知道，庄凯带我做的事，不一定是正确的。
但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庄凯，去做了那些事。
因为我太需要庄凯这个靠山了，只有跟着他，我才能不被欺负，不被无视，不再是一个多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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