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川望向海面上漂浮的飞机残骸,迅速解开外衣:“她在哪儿落水的?”
郭晨阳手指前方:“飞机正后方五百米左右,我带您去。”
见他浑身湿透,两眼布满血丝,眉宇间尽是力竭的疲惫,陆宇川沉声道:“你把副机长送去医院,亲自看守。”
“是!”郭晨阳敬礼领命。
一旁的吴淑兰一听还要送凶手就医,情绪瞬间崩溃:“宇川,是他杀了若若啊!”
陆宇川却心知肚明,副机长不过是被操控的傀儡。
真正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或许,根本不该以“人”来称呼。
他点上一半救援战士,命众人带上救生装备,纵身跃入冰冷的海中,朝着目标地点奋力游去。
背后传来沈满福忧心忡忡的呼喊:“宇川,小心点!”
到了锁定方位,陆宇川深吸一口气,猛地扎入水下。
微弱的天光在海面摇曳,他睁大双眼四下搜寻。
除了穿梭的鱼群与战友的身影,哪里有一丝属于她的踪迹?
海水刺骨,胸口憋闷得如同火烧。
陆宇川强忍着窒息与寒冷,奋力划动四肢,不断扩大搜寻范围。
直至力竭,才被战友强行拖回海面。
“团长,海军救援到了!”
军舰放下扶梯,陆宇川与众人逐一登船,不少战士一上甲板便瘫软在地,被海军搀扶着进入舱内休息。
陆宇川独自靠在船舷,海风如刀,刮过他紧贴身体的湿衣,刺骨的冰冷早已让肢体麻木,他却宁愿这寒意能更刺骨一些,以期冻结胸腔里燎原的灼痛。
那双总是沉稳锐利的眼眸,此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光彩,只剩下一片冰封的虚无。
“谁落水了?”军舰上的指挥官递给他一块毛巾。
陆宇川接过,喉咙艰涩滚动:“许安若。”
“是她?!”指挥官脸色骤变,猛地转身,立即召集兵力下水救人。
随后,他拉着陆宇川去换衣服,并低声问道:“我们接到上级命令,必须带许安若平安归来,你也是吧?”
陆宇川沉默颔首,迅速换完干爽的衣服,再次踏上甲板。
望着舷外一次次入水、又一次次空手而归的海军士兵,仿佛已预见了结局。
此刻,他唯一的奢望,竟是期盼她能如往常那般,瞬间移动至某个安全的角落。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海底。
黑暗如同实质,吞噬一切光线,唯有那些自身发光的深海生物,点缀出零星、诡秘的亮斑。
许安若凭借空间感知探路,正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海洋最深处下潜。
速度之快,宛如一道撕裂永夜的流星。
系统仿若嗅到毁灭的气息,发出尖锐的机械音:“你要做什么?快浮上去!你会死的!”
许安若罔若未闻,意志如铁。
“停下!只要你停下,我可以认你为主,成为你最得力的助手!”系统的声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惊惶。
“我们可以签订灵魂契约!”
“我能带你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挽救遗憾,去往未来窥见无限可能!万千位面,无尽财富,永恒生命……我都可以给你!”
诱惑的低语在她脑域中回荡,编织出足以让任何人动摇的幻梦。
许安若的回应,唯有灵魂深处更决绝的下潜。
助手?她不稀罕这个时刻准备着吞噬宿主、取而代之的东西。
回到过去?她没什么天大的憾事需要时光重来以期弥补。
穿越未来?她不屑于窥探既定轨迹的贫瘠。
万千位面?她更愿守护脚下这片诞生了她的故土。
所有的诱惑,在她心海中激不起半分涟漪。
唯有一个念头,支撑着她不断冲破深海的重压:
它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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