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问得玩味，眼神却带着一股压迫感。
顾建兵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冷汗直冒。
顾景夏就在旁边坐着呢，他要是编得太离谱，等会儿顾景夏一拆穿，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顾建兵急中生智，含糊地说：“就……就以前嘛！以前我不是想让景夏学着管理公司吗？那时候她就听说过周总您的事迹，对您那叫一个敬佩！天天跟我念叨，说您是商界奇才，是她学习的榜样……”
他一边说，一边偷看顾景夏的反应。
顾景夏坐在那儿，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周斯年似乎对这话题很感兴趣，挑了挑眉，接着问：“哦？景夏还学过管理公司？”
他这话问得轻巧，却让顾建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周斯年，怎么什么都问？
他该怎么回答？
顾景夏看着顾建兵那副心虚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
她刚想开口，周斯年却做了个手势，让她别说话。
顾景夏只好闭嘴，静静地看顾建兵表演。
顾建兵被周斯年逼得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是啊，以前……以前家里那两个臭小子，对家里的生意都不感兴趣，一个两个的，就知道在外面玩！我没办法，只好让景夏也试试……可惜啊，景夏她……她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他一边说，一边偷看周斯年的反应，见周斯年没表情，稍微松了口气。
顾建兵开始转移话题：“不过还好，还好最近屿舟愿意回来接手家里的事业了，不然我这把老骨头，还真不知道怎么办！顾家这么大的家业，要是后继无人，那可就……”
周斯年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眼皮都没抬：“顾老先生教子女挺有一套，孩子们一视同仁，都有继承家业的机会，难得。”
这话像夸，顾建兵却听出一身冷汗。
他哪是开明，他是没办法！两个儿子不争气，才指望顾景夏，现在顾屿舟回来了，当然要押宝在顾屿舟身上！
顾建兵赔笑：“孩子们都一样……不过，景夏之前非要闹，说什么脱离关系……这不……”
他偷瞄周斯年，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周斯年依旧云淡风轻，让人猜不透心思。
顾建兵索性豁出去：“孩子们任性点，正常。只要景夏肯回来，以前的事，都可以不算数。顾家，肯定有她一份！”
顾景夏在旁冷笑，这老头子见她有利用价值了，才来这一出。
当初逼她走投无路时，怎么不见他这么“开明”？
现在想让她回去？
做梦！
周斯年放下茶杯，声音清脆。他翘起二郎腿，往沙发上一靠，气势十足：“这么说，顾老先生现在也认为，景夏不是顾家人了？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打着景夏父亲的名号，来我周氏招摇撞骗？”
顾建兵脸色瞬间惨白，紧接着又涨得通红，嘴唇哆嗦，说不出话。他“你你你”了半天，咬牙道：“血缘关系割舍不掉！景夏始终是我女儿！我希望她……回家！”
顾景夏终于忍不住：“既然是家事，周总，您是不是可以回避一下？我和顾先生，单独解决。”
周斯年起身，看样子是准备离开。
顾建兵慌了，他这才意识到，顾景夏在周斯年面前的地位，比他想象的高得多！甚至，顾景夏已经可以指挥周斯年！
他急喊：“周总，别走！这事，我们可以稍后再说！我这次来，其实……有另一个不情之请！”
顾景夏直接打断：“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别说了。”
周斯年没说话，算是同意顾景夏的看法。
顾建兵被噎得心口一梗，老脸涨红，脖子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强压火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周总，景夏还是年轻，不懂事。我这次来，是想请您帮个忙。”
他搓着手，一脸谄媚：“周总，您也知道，顾氏之前出了点状况，差点就撑不下去了。现在缓过来了，可生意场上，想再爬起来，难！”
他观察周斯年，见他没反应，便继续说：“所以，我想请周总，看在景夏的面子上，稍微……拉我们顾氏一把。不用多，只要您随便漏点项目，就够我们吃好一阵！”
顾景夏一脸莫名其妙：“看我的面子？顾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什么面子？”
顾建兵被这冷淡的态度激怒，虎着脸：“景夏！别闹！我是你爸！顾家发达了，你脸上也有光！你还是顾家大小姐，懂吗？”
周斯年一直冷眼旁观，这时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嘲讽：“顾老先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景夏需不需要家世背景这种东西？她有能力，有才华，到哪都耀眼。她自身的价值，就是她最好的通行证。”
“至于生意……顾老先生，生意场上的事，按规矩来。你真有什么好项目，准备好资料，让我的助理帮你预约时间。至于今天……恕不远送。”
周斯年侧头，示意助理。
助理立刻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先生，这边请。”
两名保安也走进来，站在顾建兵身后，那架势，已经很明显了。
顾建兵慌了神，挣扎着还想说：“周总，您再考虑考虑！我……还有件事！”
他被保安往外推，扯着嗓子喊：“周总，下周三，是我女儿顾雨橙和靳家那小子的婚礼，就在海堡酒店！您……能不能赏个脸？”
周斯年摇头，脸上无奈。
他当然知道顾建兵的算盘。
无非是想借他的名头，给顾家撑场面，好让生意场上的人知道，顾家和周家，还有点关系。这样一来，顾家以后也能狐假虎威，借周家的势，捞点好处。
“抱歉，顾老先生，我那天有事，去不了。”周斯年拒绝。
顾建兵被保安架着往外走，嘴里还嘟囔：“周总，您再考虑考虑……”
直到顾建兵消失在门口，周斯年才收回目光。
他揉了揉眉心，这顾建兵，脸皮可真够厚的。
想空手套白狼，还想拉他去当免费的广告牌？
真当他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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