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破禁前行，险中求机
岩洞里的水珠顺着钟乳石滴落，在青铜宝箱表面溅起细小的涟漪。
方砚秋的袖口沾满青苔，指尖悬在第九宫格上方微微发颤。
顾晚晴用纱布裹住被能量场灼伤的手腕，医用镊子在她掌心映出冷光。
"；缺口形态和鸠杖断口完全吻合。"；墨羽突然用符纸压住箱体东南角的裂缝，"；但老者的鸠杖已经折断......"；
林骁的消防斧哐当砸在岩石上，惊起洞顶一群蝙蝠。"；那老头说不定早算计好了！"；他抹了把脸上的岩灰，"；说什么山谷守护者，我看就是......"；
"；冷静。"；方砚秋用考古镐尖端划亮磷火棒，跳跃的绿光中，宝箱侧面的九宫格纹路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
当第三块血月碎片凹槽与第七宫格重叠时，整个岩洞突然响起齿轮咬合的轰鸣声。
洞外传来积雪塌落的声音，两道身影逆光出现在岩缝入口。
神秘老者依旧握着断成两截的鸠杖，身旁站着个穿藏青道袍的矮胖男人。
那人腰间铜铃随着步伐叮当作响，绣着八卦图的布鞋精准避开地面所有符文。
"；严九章的禁制也敢乱碰？"；矮胖男人暴喝出声，袖中甩出三枚青铜钱币钉入宝箱周围的岩壁。
原本缓慢蠕动的饕餮纹突然暴起，在箱盖表面凸出三寸高的狰狞兽面。
方砚秋迅速将顾晚晴护到身后，晷仪残片在掌心硌出深痕："；严大师，我们收集血月碎片是为阻止织影者......"；
"；放屁！"；严大师的罗盘指针突然指向林骁，后者背包里的地铁残骸模型发出尖锐蜂鸣，"；第三卷的祭坛残片？
你们这些掘墓贼根本不懂因果承负！"；
顾晚晴突然上前半步，白大褂下摆扫过潮湿的岩地："；三小时前我们救过三个跌落冰缝的采药人，他们说是严大师的徒弟。"；她解开急救包，露出里面带着血渍的绷带，"；您徒弟的桡骨骨折，是我用镜面碎片当夹板固定的。"；
严大师的怒容凝固在脸上，道袍袖口的八卦纹轻微颤动。
老者突然用鸠杖断口敲击岩壁，暗金色液体顺着裂缝流到宝箱底部："；九章，他们带着苏家的星轨仪。"；
空气突然凝滞。
方砚秋感觉到贴身收藏的第五卷镜面碎片开始发烫，那是他们在地下医院废墟找到的星轨仪核心部件。
严大师的铜铃无风自动，在死寂中发出刺耳的震颤声。
"；星轨重铸之日，血月当空之时。"；墨羽突然用朱砂在掌心画出残缺的卦象，"；严大师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当八个祭坛的能量完成闭环......"；
"；闭嘴！"；严大师的罗盘猛地拍在宝箱表面，银色丝线突然缠住他的手腕，"；二十四年前我亲手封印的禁制，轮不到你们这些......"；
爆炸般的轰鸣从地底传来，宝箱侧面的九宫格突然迸射出血色光芒。
方砚秋扑倒顾晚晴的瞬间，看到第九宫格的缺口正在吞噬老者鸠杖滴落的金液。
严大师的道袍被气浪掀起，露出后背早已愈合的爪痕——那伤痕的走向，与第一卷青铜罗盘上的裂痕完全一致。
"；当年你封印的不是祭坛，"；方砚秋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握紧出现裂纹的晷仪残片，"；是把自己变成了第九个锚点吧？"；
岩洞顶部落下的碎石突然悬浮在空中，宝箱表面的饕餮纹发出吞咽般的咕噜声。
方砚秋看着严大师抽搐的面部肌肉，突然意识到老者带他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折断的鸠杖，暴怒的阵法师，还有那些刻意遗留的星轨公式，全都是拼图的第九块碎片。
岩洞内的空气仿佛被某种粘稠物质填满，方砚秋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声。
青铜宝箱表面的饕餮纹正在吞噬鸠杖流出的金液，那些暗金色液体在兽口处凝结成蛛网状的结晶。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晷仪残片边缘的裂痕，那是三个月前在敦煌石窟被能量反噬留下的伤痕。
"；您当年封印的祭坛正在苏醒。"；方砚秋向前半步，靴底碾碎了一枚青铜钱币表面的铜绿，"；第七卷的血色婚礼，那些新娘的诅咒其实都是......"；
"；够了！"；严大师的道袍突然无风自动，铜铃在腰间发出刺耳的震颤。
林骁的消防斧哐当砸在钟乳石上，飞溅的碎石擦过老者的道袍下摆。
"；你以为我们愿意钻这鬼山洞？"；林骁的咆哮在洞壁间形成重重回音，"；第三卷的地铁祭坛复活时，我亲眼看着同事被活生生绞进铁轨！"；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爪痕，那是第五卷镜中医院的恶灵留下的印记。
墨羽的符纸突然自燃，灰烬飘落在严大师的布鞋上。
正当老者低头掸灰时，林骁突然踉跄着撞向岩壁。
方砚秋瞥见墨羽垂在身侧的指尖闪过微光——那是他在古玩市场淘到的傀儡丝。
"；小心！"；顾晚晴的惊呼与岩缝渗出的冰水同时响起。
严大师踩到符纸灰烬的刹那，藏青道袍下摆突然结出薄霜。
老者失去平衡的瞬间，方砚秋的手掌已经托住他后腰。
两人同时看见宝箱侧面的九宫格里，第九宫格正渗出与老者后背爪痕相同的暗红色锈迹。
"；二十四年前......"；方砚秋感觉到晷仪残片在发烫，"；您在古宅回魂事件里封印的不是祭坛，而是把自己变成了锚点。"；他松开手时，严大师道袍后领滑落，露出颈后尚未消退的符咒纹身——与第一卷青铜罗盘内壁的铭文如出一辙。
顾晚晴突然解开急救包，取出半面染血的镜子："；您徒弟昏迷时还在念叨'；师父的后背'；。"；镜面碎片映出宝箱表面蠕动的饕餮纹，"；他说您每次淋雨都会旧伤发作，那些爪痕会渗出青铜锈色的液体。"；
岩洞顶部的蝙蝠群突然集体坠地，发出细密的扑簌声。
严大师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宝箱东南角。
老者布满老茧的手指抚过道袍上的八卦纹，袖中滑落一串刻满星轨图的铜钱。
"；苏家的星轨仪......"；他弯腰捡起铜钱时，后颈符咒纹身突然渗出血珠，"；当年我亲手打碎的那面镜子，现在倒成了救命稻草。"；铜钱串突然绷直指向墨羽，后者掌心的朱砂卦象正在融化成血滴状。
方砚秋将晷仪残片按在九宫格中央："；每块血月碎片都带着遇难者的记忆，第七卷新娘的诅咒里......"；他的声音突然哽住，那些被织影者当做实验品的少女影像在脑海中闪回，"；她们临终前都在重复同一组星轨坐标。"；
严大师的道袍突然泛起水波纹路，藏青色布料上浮现出暗金色的星图。
老者从袖中掏出一支残缺的玉笔，笔尖沾取鸠杖金液后在岩壁画出扭曲的符文："；当年我切断第九个锚点时，饕餮纹的反噬吞掉了三个徒弟的魂魄。"；
宝箱内部突然传出锁链绷断的脆响，九宫格表面的裂纹开始逆向蔓延。
墨羽的傀儡丝无声缠住林骁的消防斧，顾晚晴则将最后的止血粉撒在符文边缘。
当严大师的玉笔触碰到第九宫格时，整个岩洞的地面突然变得透明，下方显现出八处燃烧的血色祭坛。
"；记住，破解禁制需要......"；严大师的声音突然被齿轮咬合声吞没。
他道袍的八卦纹路开始剥落，露出内衬上密密麻麻的星轨公式。
老者从袖中取出三枚刻着饕餮纹的青铜钉，钉尖残留着与第一卷罗盘相同的绿色铜锈。
方砚秋的晷仪残片突然悬浮空中，投射出的光束在严大师脚边勾勒出残缺的星图。
当第九轮血月的虚影出现在洞顶时，所有人都看见老者后背的爪痕正在渗出发光的金液——那正是青铜宝箱表面缺失的最后一道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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