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其上？”
“难道是天……天人之宝？！”
顾衔言心底一颤，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那可是和凤翅玉麒麟一个级别的存在！
“以我的眼力和见识，还看不透它的全部底细，不敢妄下定论。”马三炮叹了口气，有些自愧不如，“不过，即便是如今这残破状态，其主体结构依旧稳固，部分功能或许还能激发，说它现在仍算是一件元神之宝，并不为过。”
“那师叔，我们是不是可以想办法将它修复，然后……收走？！”顾衔言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自家师叔驾驭着这艘庞然巨舰，劈波斩浪，纵横四海的场面！
“瞎说什么！”马三炮没好气地打断他的幻想，“我们符道门又不是专精炼器的器宗，哪有那么大的能耐修复这种级别的宝物？光是修复材料我们就凑不齐！”
他顿了顿，语气一转，带着探索的意味：“不过嘛……先看看这船的核心是否完好，还有没有残存的操控法阵，试试看它还能不能驾驭，或者从中找到些线索，倒是不错的选择。”
“走，我们进去瞧瞧！”马三炮招呼一声，指着那个巨大的破口，艺高人胆大，率先化作一道流光钻了进去。
顾衔言见状，虽然心里有点发怵，但对未知宝藏的好奇终究压过了恐惧，也硬着头皮，紧随其后，消失在那黑暗的船体内部。
马三炮与顾衔言从那狰狞的破洞潜入船体内部，眼前并非预想中的狼藉，反而异常“干净”。没有散落的杂物，没有漂浮的尸骸，只有厚厚的、均匀覆盖一切的深海淤泥，以及无处不在的、冰冷死寂的海水。
“师叔，这船里面……怎么这么空？”顾衔言传音问道，声音在封闭的水域里显得有些沉闷。他想象中的沉船，应该是堆满各种奇珍异宝或者至少是生活痕迹的。
马三炮没有回答，他的神识一寸寸地扫过周围的舱壁和脚下的“地面”。
这艘船的内部结构坚固，许多关键节点都铭刻着他从未见过的防御符文，虽然灵力早已沉寂，但材质坚韧，远超他的预估。
“去核心控制室看看。”马三炮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船体上层潜去。
顾衔言紧随其后。
穿过几条倾斜的廊道，推开一扇被淤泥卡住的、异常沉重的金属门。门后的空间比之前的房间都要宽敞，像是一个指挥大厅。
正前方是一面巨大的、由某种类似水晶的透明材质构成的“窗户”，只是此刻外面只有一片漆黑。
大厅中央，有一个半圆形的平台，平台上布满了复杂的凹槽和镶嵌孔洞，似乎原本是安置某种控制枢纽的地方，如今却空空如也。
“控制核心被人取走了。”马三炮到平台边，手指拂过那些空置的凹槽，眉头紧锁，“看来，这艘船沉没前，有人进行了有目的的拆解。”
“是袭击者干的？还是船上的人自己拆的？”顾衔言到那面巨大的水晶窗前，好奇地打量着。
“难说。”马三炮摇头，“袭击者为了战利品，船上的人为了不让核心落入敌手，都有可能。”
他的目光扫过大厅，最终落在侧面一扇紧闭的、看起来尤为厚重的金属门上。那扇门保存得相当完好，门上刻满了繁复的纹路，隐约构成一个他不认识的特殊徽记。
“言儿，过来，试试这扇门。”马三炮看了过去。
顾衔言依言上前，双手按在冰冷的门板上，运足灵力用力推去，门纹丝不动。他又尝试了拉、撬，甚至用低阶法术轰击，那扇门依旧严丝合缝，仿佛与整个船体熔铸在了一起。
“师叔，不行，打不开。”顾衔言喘着气，无奈地摊手。
马三炮眯起眼睛，亲自上前检查。他发现这扇门的材质与船体其他部分略有不同，更加致密，而且门上的那些纹路，似乎不仅仅是装饰。
“有很强的能量残留封印……虽然过去了很久，但余威犹在。”马三炮面色凝重，“这里面，要么是极其重要的东西，要么就是极其危险的东西。”
他尝试了几种破解禁制的手法，但那封印的构成方式与他所知的任何流派都迥然不同，如同面对一本用未知文字写成的天书，根本无从下手。
“算了，暂时放弃这里。”马三炮果断做出决定，“先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这艘船来历的线索。”
两人退出指挥大厅，开始分头搜索其他舱室。大部分舱室都空空如也，仿佛在沉没前就被彻底清空。偶尔能找到一些固定在舱壁上的金属家具残骸，或者一些早已失去灵光的装饰品碎片，但都提供不了有价值的信息。
就在顾衔言有些气馁地探查一个位于船尾的、类似储藏室的小房间时，他的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哎哟！”他一个趔趄，低头看去，只见厚厚的淤泥下，似乎埋着什么东西，勾勒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师叔！快来看！这里有……有个人？！”顾衔言的声音带着一丝惊骇。
马三炮瞬间出现在他身边，灵力一荡，将覆盖在上面的淤泥清开。
淤泥下露出的，并非预想中的骸骨，而是一个被致密、黝黑的海藻如同蚕茧般紧紧包裹住的人形物体！
这些海藻不知在此生长了多少岁月，质地坚韧无比，几乎与下方的船板长在了一起，隐隐散发着一种阴寒的气息。
“这是……‘缚魂藻’？”马三炮瞳孔微缩，认出了这种只在极阴寒、怨气深重的地方才会滋生的海藻。
据说，它能束缚住死者不甘的灵魂。
“里面……会是这艘船的船员吗？”顾衔言看着那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形，感到一阵寒意。
马三炮没有贸然动手清除海藻，他谨慎地释放出一丝神识，试图探入海藻内部。
就在他的神识触碰到那层黝黑海藻的瞬间——
“嗡！”
一股冰冷、混乱、充满了绝望与不甘的残碎意念，如同冰锥般猛地刺入他的识海！
模糊的画面碎片一闪而过：冲天而起的烈焰，撕裂船体的巨大冲击，同伴临死前的惨叫，还有……一道笼罩在刺目雷光中的、模糊不清的恐怖身影！
马三炮闷哼一声，猛地收回神识，脸色微微发白。仅仅是残存的意念冲击，就让他心神震荡。
“师叔！你没事吧？”顾衔言吓了一跳。
“没事。”马三炮摆了摆手，眼神无比凝重，“这艘船的沉没，牵扯的因果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临走前，马三炮还是不放心，在那巨尸骸边，留下了一道符文。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被缚魂藻包裹的“海藻囚徒”，带着满腹的疑问和一丝不安，与顾衔言迅速离开了这个令人压抑的船尾舱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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