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救我？”莫休怔怔的看着中年男人，眼神中满是不解。自认为看尽人间冷暖的他不相信萍水相逢就会得到如此机缘。
男人仰头饮了大口酒液，望着庙外的一轮圆月轻笑：“我只是不想看到一棵好苗子被仇恨蒙蔽双眼，最终走向毁灭而已。”
没有理会莫休狐疑的目光，那中年男人再次自说自话。“你知道吗？你手中的魔剑斩魄其实并不完整，与之相对的还有一柄魔剑名为离魂，二者合二为一名为七杀！”
“七杀剑，一杀邪祟，二杀魍魉，三杀鬼魅，四杀精怪，五杀妖魔，六杀禁忌，若无妄无畏，可斩鬼神！”
“斩魄、离魂、七杀！”莫休小声的念叨，这还是他第一次听闻手中这把魔剑的来历，如果有机会他到想见一见男人口中这与斩魄齐名的离魂，更想看看那有通天彻地之能的七杀。
“小子，你相信命运吗？”
莫休不知道男人所言何意，但还是摇了摇头，如果命运就是家破人亡，就是梦溪瑶身死，那他怎么信服？
看到莫休眼中的火光，男人灌了一口酒，眼神似在回忆。“我以前也不信命运，妖族真的十恶不赦吗？人类和妖族之间的矛盾真的无法调和吗？也许你还年轻，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才知道......”
“可......”莫休还想反驳，但看到男人落寞的样子，话到嘴边却终究没有开口。
“好了，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丫头，明日我教你练剑！”中年男子转身向着寺庙深处走去，嘴里似在自言自语。
“若我那孩子还活着，大概也如同这般吧.......”
翌日清晨，破庙外的空地上，晨雾还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湿意。中年男子一改昨日邋遢的模样，负手而立，目光沉静地望着站在对面的莫儿。此时莫儿手中握着一柄普通的铁剑，剑身泛着冷光，与她的眼神一样锐利，整个人就好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丫头，你今年多大了！”看着莫儿的样子，男子似乎十分满意。
“十二！”莫儿的话不多，但言语之中却透露着一丝倔强。
“好，十二岁虽然对于修炼者来说起步晚了一些，但第一次用剑就有这般气势，不愧为天生剑体！”中年男子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扭头看向一边正在盘膝打坐的莫休。
“少年，你也过来一块练剑！”
“我？”莫休睁开眼睛，似乎有些不解。
“没错，你虽然修炼修罗决，如今有了一些实力，但剑法却一塌糊涂，靠的只是一身的蛮力。他日就算莫儿手持烧火棍，恐怕你都不是对手！”
听中年男人这么说，莫休罕见的脸色一红，接过男人递过来的铁剑与莫儿站在了一起，不过眼神中却隐隐有着几分不服气。
没有理会莫休的表情，中年男人说道：“剑修，宁折不屈！剑道的感悟可以分为四个层次，简单的说来就是：手中有剑，心中无剑；手中有剑，心中有剑；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以及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
听到这里莫休眉头皱成了一团麻花，如果说前面几个他还能从字面意思理解，那最后两层特别是最后一层他着实理解不了。“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那还修什么剑？”
似乎看出了莫休与莫儿的疑惑，男人解释道：“这四层感悟其实是我对剑道的理解，所谓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可谓是剑道的最高境界，也是世间剑修所追求的无上境界。手中无剑，万物皆可为剑，拈花飞叶亦可伤人于无形，这种境界神剑、魔剑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至于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乃是剑之大道，不用刻意求剑，一举一动皆是剑意！”摇了摇头，中年男人再次开口道：“这些离你们现在还太远了，现在你们不过处于手中有剑，心中无剑的境界，这种境界剑不过只是武器。只有达到手中有剑，心中亦有剑，才算的上是真正的剑修！
“听好了！剑，乃心之延伸。”中年男子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握剑之人，心若不稳，剑便不稳。心若不定，剑便无魂。”
莫休微微皱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握紧手中的剑，感受着剑柄传来的冰凉触感，心中却有一股莫名的躁动。
“来，向我出剑。”中年男子抬起手，示意莫休进攻。
莫休没有犹豫，脚步一踏，剑锋直指中年男子的胸口。然而，他的剑还未触及对方，便感觉手腕一麻，剑已脱手飞出，插在了不远处的泥土中。
“太快了……”莫休心中一惊，抬头看向中年男子，只见对方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动过。
“剑，不在于快，而在于准。”中年男子淡淡道，“你的心太急，剑便失了方向。再来。”
莫休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剑，重新调整呼吸。这一次，他没有急于进攻，而是缓缓移动脚步，寻找着对方的破绽。片刻后，他再次出剑，剑锋斜挑，直指中年男子的肩头。
然而，结果依旧。他的剑再次被轻易击落。
“心未静，剑未稳。”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剑道如人生，急躁者必败。你心中有恨，剑便带着恨意。这样的剑，伤不了敌人，只会伤了自己。”
莫休沉默片刻，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他低下头，声音沙哑：“可我……无法放下。”
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走到莫休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放下，不是忘记，而是学会与之共存。仇恨可以成为你的力量，但不能成为你的全部。”
莫休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他点了点头，重新握紧剑柄：“我明白了。”
与莫休的迷茫不同，莫儿在剑道一途之上可谓天资卓绝。仅仅男人几句点拨，她的剑中竟多了一分剑势，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剑而生，看的男人越发的欣喜。
接下来的日子里，中年男子每日教导莫休与莫儿练剑。从最基本的握剑姿势，到复杂的剑招变化，两人的进步肉眼可见。而莫休的剑不再急躁，而是多了几分沉稳与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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