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希丝想都没想，直接要最好的：“用绢吧。”
小老头弯腰从身侧屉柜中翻出耗材：“一共20铜钱。”
项天孝把铜钱码到桌子上，但一副算数不好的样子，码了30枚铜钱。
小老头依然不动声色出手，伸手一扫，铜钱有自己思想般分了批，20枚铜钱落入一屉笼中，10枚掉落他怀中，然后第一次抬头上下打量了苛洛妃一眼：“她年岁20？”
苛洛妃知道自己这萝莉身高怎么看都不像是有20岁，被这一盘问，心中一慌还在想着要怎么搪塞：“呃……”
项天孝直接张口就来：“流浪无衣无食，又从小干体力活，才这般瘦小。”
小老头点点头：“年岁二十，自行完成淬骨算快的了，但也不至于被人惦记……十里河，小老头记得那儿的渔村都是良善人家，倒是毛唐湖边上经常有流寇沿岸作乱，小丫头，你确实是十里河人？”
虽然之前都没有串供过，但这时苛洛妃为了弥补刚刚自己的慌乱，想都不想立即应答道：“是的！”
然而薇希丝则是领悟了小老头这一问的含义，马上否定，道：“不！她其实是来自毛唐湖边的。”
小老头已经自顾自低下头开始把刚刚打的草稿，往一份正式文册上抄录——户籍，毛唐湖，三沟村，渔户……刘湾镇，刘家庄，刘四年，项天孝，薇希丝证。
盖完印章，文册收好，又换细毛笔开始把同样的内容往一小块绢布上抄录。
然后在项天孝、薇希丝的绢布上，加上一行“随从苛洛妃”，然后在这行文字上面，盖上自己的印章。
完事后叫三人把绢布、铁夹拿走，出去等墨迹干了再夹回文牒里，这“身份证”就算是办好了。
项天孝在伸手取自己那份的时候，又翻手在桌上留下10枚铜钱。
小老头依然没有抬头，仿佛没有看见桌上的铜钱般，继续忙着写写画画，直到三人出了屋子，正要关上房门，才突然像是自言自语般，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咕哝了句：“山北狼患算是门好营生，这些日子也要解决了吧……”
这蚊子嗡嗡般的一句话，落在炼气境界的项天孝耳中，却听得清清楚楚，朝屋里作了一揖后，才把门关上。
事情已经办完，三人正要离开了院子，但项天孝又被那下仆拉着唠嗑了起来。
应付完毕，出了院门，薇希丝跟苛洛妃就在门口墙边等他。
薇希丝正双手捏着她跟项天孝的绢布对着太阳晾干着：“说了些什么？”
项天孝脚步不停，摇摇头：“无聊的家伙，还想再坑我一笔，走，再去给妃妃办‘健身卡’。”
说着一马当先，沿着院落间街道，向建筑群深处走去，薇希丝跟苛洛妃连忙跟上。
离开修炼场后，街道都是青石砖的了，修炼场地用石砖来铺设的话，就算只给锻体期的小孩子们来练操，要不了几天就会给盘包浆甚至龟裂。
如果让炼气期在青砖地上比武，更会直接被踏碎，就算刘家庄再财大气粗，也经不起这种无意义的消耗，不如就用泥沙地，能更好卸力不说，每天练出来的沟坑，也只需要让仆役耙平就行了。
苛洛妃一手捏着自己的绢布，另一手则拿着三人的铁夹片：“……这就是‘文牒’身份证了啊，跟蓝星的不大一样，还挺科学的呢……这儿办事，你们跟那公务员讲话跟对暗号似的，人家到现在都还没理解过来。”
“还没有讲江湖黑话呢，那才是暗号……”薇希丝等交错而过的路人都走完后，才接着道，“只是些有默契的公式化对答而已，每个地方的流程都大差不差，多经历几次你也就会了。”
项天孝回头：“那人不是公务员，放现代该叫文职白领，在这里则是门客、食客、师爷。”
薇希丝挥挥手上的绢布补充道：“那小老头的名字署名在末尾，这就算是实名追责制了，刘四年，宗族里的人。”
苛洛妃看着手上的绢布：“啊，那他还给我办假证啊？你们也是担保人……他的字写得真好看……”
“坐办事处的可都是肥差啊，当然得有些能拿出手的东西。”项天孝带着两女从一巷子里转了出来。
苛洛妃：“对了！你贿赂他的钱比办证费都多了啊。”
薇希丝：“是这个样的，这就是所谓人际关系费，而且这钱给的算少的了，去官府办个什么，不但要说恭维话，拍马屁，那些官吏还会一直拉着你唠嗑，写一个字就要跟你说上一盏茶，磨洋工，最后办完了，给足了贿赂也不会轻易放你走，还要继续念经，哎，头大。”
项天孝：“还有一点最不能忍的，民见官必须下跪，双膝跪地那种，我辈江湖人根本受不了，见到都绕着走。”
同样21世纪思想的苛洛妃点头道：“确实受不了一点。”
薇希丝直接毒舌开喷：“所以就很不懂，那些想穿越古代宫廷的人到底什么脑筋，那么喜欢跪人献媚讨赏，直接去街上当乞丐不得了。”
项天孝调侃：“是这样，乞丐都豪车大别墅的，跪一跪就有钱，古今一样……”
苛洛妃举着绢布：“这算是干了吗？在布上书写，感觉好不靠谱。”
薇希丝：“用的墨不一样，染色用的……这个时代没有更好的上色手段了，黑衣也是用这种染料染的，穿洗个几年就会褪色，一看就是旧衣服。”
苛洛妃：“说起来我是三沟村的人对吧，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被盘问起来要怎么说？”
薇希丝：“就说湖边打渔，没别的了，没有照片、没有监控，天下人口亿万万，我们又不是顶端有数的那几个，谁没事会查到三沟村去，查去了也没关系，刘四年滴水不漏，选了个正在闹灾的地区，基本全村死无对证的。”
项天孝：“他应该以为苛洛妃是我们从人牙子手上买回来的，钱到位，自然帮我们把人设给补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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