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凤衔珠摇摇头：“只是让我答应他三件事。”
听完凤衔珠对当日情形的讲述，玄嘉禾轻轻咳嗽了两声，苍白的面颊微微泛红，喝了两口凤衔珠递来的茶才又道：“也无妨。你本也不该生下我玄家的孩子。这点他倒是真为你好。”
“毕竟有了这个孩子，我们俩可就危险了，是吗？”凤衔珠看着他动作一僵，便没有再说下去。
玄嘉禾缓了口气：“为着你这件事，平川没少跟我闹脾气。他喜欢你，凤家也本也属意你嫁给他。若不是你坚持，我或许就心软应了他。”
“你看起来不像会心软的人。”凤衔珠凭着潜意识开口道。
少年那楚楚可怜又无辜的眸子看向她，让她后半截话没说出来。
“毕竟衔珠答应了要保护我。”他说的诚恳：“我也是相信衔珠，因而下定决心，托付终身。”
凤衔珠想起以后会发生的事，心中尴尬的如坐针毡。
“衔珠是将门虎女，定然也不甘于在后宅庸碌。如今天下不稳，你日后必然前途无量。我能给衔珠一个丈夫的身份，也让你不必无所出而被旁人议论，更让你不必受生育之苦，家庭之累。”
少年说着，似乎有些坐不稳了，凤衔珠上前去扶他，见他便顺势靠在自己怀中，仰头道：“吾似丝萝，愿托乔木。还望衔珠念在往日与眼下的情分，日后振翅， 莫要负我。”
“我定不负。”尽管知道后来的事，但这一刻的凤衔珠突然明白了女帝当初面对麟非时威逼时的抗争。她不想辜负他，当初那个枕在她肩头，请她勿负的少年，她想信守承诺。
她想答应他，愿意为了他努力的再争取一下。
“我本不愿和平川争的。”玄嘉禾说着，眼泪都要垂下来了：“但我这样的处境，这样天生孱弱的身体，已经一无所有了。我只是……我只是想……平川他什么都有，而我只有衔珠了……”
“你别难过了。”凤衔珠伸手抹去他的泪水：“我与平川不过是好友。就算没有麟非时这档子事，我本也不会嫁给他的。我们既然有约，你已经信守承诺，我定然也对你一心。我们夫妻同心，旁人是插不进来的。”
玄嘉禾点点头，努力起身，伸手抹去自己的泪水道：“我有些累了，我们休息吧。你去睡床，我在旁边的榻上休息。”
“你这样的身体，怎么能睡榻！如今虽然是暖和，但是夜风已经开始凉了。你别嫌弃我，我们一起睡就是。”凤衔珠说着也起身扶着他道：“还是说你不愿意，怕我睡相不好压到你，那我便睡榻。”
“那怎么行。”玄嘉禾连忙拉住她的手道：“那榻窄小，你怎么睡得舒服。你若不介意，我们便同寝。”
“是啊，我们要做一辈子夫妻嘛，总是分床睡也不方便。”凤衔珠将他扶到床边坐下，摸了摸他的手道：“这才初秋，你的手便这样冷了。”
“我身体畏寒，就算是加了棉被和炭火也不行，反而会因为热气熏得咳嗽。”玄嘉禾解释道。
凤衔珠熟练地将手包裹住他的手，记忆自然流露的说道：“早就跟你说了，找个小厮或者丫鬟给你暖暖，怎么就不听。”
“我不喜欢别人近身。”玄嘉禾的回答带着一丝撒娇：“除了衔珠，别人都好脏，靠近我，我便不自在。”
“又是说好听话骗我。”凤衔珠被捧得飘起来了，她作为贺捷的时候只有被人照顾的份，哪有照顾别人的份，顿时责任感立刻上头了。
玄嘉禾又是三两句体贴追捧后，凤衔珠已经脱得只剩下极薄的蚕丝里衣，抱着看起来娇弱，但实际上还是比她高，但努力缩在她怀中的丈夫。
“你放心，从今以后，有我暖你，你便不会再怕冷了。”凤衔珠拍着怀里少年的背，锁骨被他呼吸的气息拂的有些痒：“你会好起来的，嘉禾。”
按照历史上的记载来看，玄嘉禾的身体没有眼前看起来的这么差，应当日后是有长进的，她便如此安慰。
一天的疲惫也让凤衔珠很快困了，然后陷入了深睡。
等她早晨醒来时，那里衣竟是不见了，就连自己丈夫的里衣也没了，两人肌肤相亲拥着，那个说不消毒很脏的凤衔珠突然醒过来，整个人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但是适应了一会儿，想推开玄嘉禾的手却停住了，那样脆弱的少年，她这么一推，岂不是……
玄嘉禾似乎感到她醒了，也慢慢睁开眼睛，懵懂如同小鹿地瞧着她。
凤衔珠内心os：还好没推他。
“衔珠，时间还早。我身子弱，家里允许我不用昏定晨省。”玄嘉禾说完似乎才发现他们的现状，红着脸稍微退开了点，裹了裹被子道：“抱歉，衔珠。可能是我太冷了。”
“既然冷，又何必特意避嫌。这本没什么。”凤衔珠又捞过他，抱在怀中道：“我们是夫妻嘛。”
她牢记嬷嬷教导，千万不要提玄嘉禾不行的事。哪怕他想试试失败了，也要假装无事，照顾一下他的自尊。
“衔珠对我这么好，不嫌弃我。我却给不了衔珠幸福。”玄嘉禾枕在她肩头，红着脸道：“我总不能让衔珠这么一辈子，没有孩子也就罢了，却守活寡吧。”
“什么叫守活寡？”这个词无论是对凤衔珠还是贺捷，都是超纲了。
“就是体会不到妇人的快乐。”玄嘉禾慢吞吞道。
“做妇人有什么快乐？”凤衔珠更加迷惑：“又要操持家务，照顾夫君，又要生儿育女，主持中馈，全是苦楚。”
“我说的不是这个。”玄嘉禾看着她不明所以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
“你是男人，又怎么知道做妇人有什么快乐？”凤衔珠说着坐起身，被子从她肩头滑落，露出了上身，但她因为面对玄嘉禾，似乎没有太多害羞，只是简单披了单衣，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我瞧着你脸红红的，是不是不舒服？我叫医生来给你瞧瞧？”
“是有些不舒服，但不必叫医生。我习惯了。”玄嘉禾伸手又去拉她：“你快也坐进来，别着凉了。”
“我该起了。”凤衔珠指着漏刻道：“拉着窗帘我都没注意，已经这个时辰了，我要起来练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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