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瀚文两只脚刚迈进鸿胪寺，就对上了众人关切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八卦无处不在，就是他们这群已经忙到脑袋冒烟的人怕也不能免俗后，露出了一丝微笑。一切都在我这微笑之中，这就是赵瀚文给出的答案。
牛安爹娘也不是有意蹭饭，但因为要讨论的事情太多，一直到天黑前才离开赵家，回自家。事情办妥，剩下的就是走程序，这程序的第一步牛歆晨早就想清楚了，她要请宫中赐婚。公主这些日子，和牛歆晨打得火热，自然不会拒绝帮她给自己母后求这个恩典。
“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皇后听了公主的话后，屏退了众人后，缓缓开口。
“请母后赐教。”
“朝廷上站着的都是男人，这便是难事。但你父皇若是肯愿意，这事便是再简单不过。这道赐婚圣旨，只有你父皇发下，才能堵得上悠悠众口。”皇后摇摇头，她不信牛歆晨不明白这一点，也不信自己女儿想不透这一点。
“你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与其通过我向陛下进言，不如自己去试试。牛将军能出头，靠得除了天赋和努力，还有勇气。”皇后这番话出口，公主羞得脸都红了。
“儿臣只是有点害怕。”公主有些羞愧，她自然明白这份旨意要皇帝同意才能下，她原本就是想让母后替她去说服皇帝的。
“你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那就不要怕，总不会不如现在。”皇后慈爱地牵起自己女儿的手。
自己的女儿看到牛歆晨成为大梁第一个女将军心动了，她都懂，但是如果连承担皇帝不满和怒火的勇气都没有，那不如早点歇了这年头，继续过现在金尊玉贵的笼中鸟生活好。
“女儿不求别的，只求几十年后，母后和我依然是这宫中身份最贵重的女人。”公主微垂下自己的头，她自幼熟读经史，也曾经羡慕过前朝掌权公主的威风，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去吧。”皇后让人给公主整理了仪容，又打听到皇帝此时正好空闲后，让人把公主送去了。
“会不会？”皇后身边心腹，还没说完，就被皇后拦下了。
“会不会逼得太紧？不，我是让她想清楚是不是要踏进这摊浑水来。”皇后微闭双目，当年自己女儿给独生子请冯侯爷当先生时，她便发现了女儿那颗对权力充满了渴望的野心。
皇帝对长女的偏爱一如过往，没人知道两人在殿中说了什么，只知道最后的结果是皇帝下了赐婚圣旨，赐婚牛歆晨和赵翰武。两家婚事具体该如何操办，这个皇帝没有管，但他知道这道旨意替赵家挡住了不少的流言蜚语，也堵住了朝堂上御史们的毒嘴。
“这么快？”傅先生听七皇子说了赐婚圣旨后，略感吃惊。
“先生这是替赵二公子高兴？”七皇子自然知道傅先生和赵翰武关系不错，赵翰武和牛歆晨两情相悦这事，除了还心怀鬼胎的，以及赵家和牛家人，外人一看二人过往便知。
“不，我是说速度太快了。我原本以为这事要拖到万寿节后才能有个定论，没想到这几天就定下来了，这里面肯定有别的事。”傅先生摇头。
“长姐今日求见过父皇，赐婚圣旨就是那之后赐下的。”七皇子解答了傅先生的疑惑。
“原来如此。”傅先生点头，不再说了。这是七皇子和傅先生的默契，对皇子和公主们，只要他们的出发点不是针对七皇子，他并不加之评论。
这一晚公主房间的灯，直到深夜才熄灭，公主和驸马对坐饮酒，两人眼中都焕发着熠熠光彩。曾经京中有名的才子，因为娶了公主就不再担任实职，又如何能真地心甘情愿。
“恭喜姐姐。”世子府内，梁枫跟牛歆晨在饮茶。只是这两人饮茶的地方不是屋子内，而是练功房。
“谢了。”牛歆晨点头，把杯中茶一饮而尽。
“陈御史家中，今日怕是热闹。”梁枫嘿嘿笑了，他刚听吉庆通报说御史们都在赶往陈御史那，怕就是因为赐婚圣旨。
“管他做什么？如今公主也被你拖下水了，你到底想做什么？”牛歆晨摆明只认梁枫一个弟弟，至于陈家，她可不承认那是她亲戚。
“没什么，觉得二皇子势力太大罢了。有个公主，下面的弟弟们才能看到希望。”
“你是说宫里看好二皇子？但我听说七皇子如今声望很大啊。”
“只不过是宫里的平衡之法罢了，更何况二皇子前段时间怯战的名声可不好听。不过二皇子是陛下长子，这在陛下心里很重要，他当年就是长子。”
“公主是嫡出。”
“所以公主在陛下心里的地位很特别，咱们陛下登基前靠的就是嫡长子的名正言顺，他最推崇的也是这两个字。”
“他不可能让公主掌权。”牛歆晨摇头，觉得梁枫越说越不可能。
“但是他肯定希望公主能过得好，这些事还要看日后。”梁枫没说的是陛下到现在都不愿意立太子，或许是因为自己早年的经历。但不立太子不代表太平，表面的和平很快就将被打破。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万寿节后我就回西北了。赵家姑娘的事，我已经在办了，走之前总能办妥就是了。”
“有劳姐姐。”梁枫诚心诚意谢了牛歆晨。
“不必，她日后也是我的妹妹，我也是在帮瀚武。”牛歆晨提起赵翰武时，脸上的表情，让梁枫不得不转过头，实在不想看。
京里有喝酒、有喝茶的，还有赵家这样一家五口围在一起喝汤的。赵瀚文鸿胪寺工作太忙，今日因为赐婚一事天黑后回了赵府，正赶上李澄动手熬了一锅老鸭汤，一家五口一边在老鸭汤里涮蔬菜，一边喝汤。
“该给你的那份，我都会留给你的孩子。”赵老爷喝了一口汤后，缓缓说了这么一句，除了赵翰武和李澄外的三人纷纷点头。赵家是做生意积累的财富，几人都不觉得当众谈钱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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