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真人手杵下巴：
“小昭昭，到你了。”
明昭随手捏出一道隔音罩，也坐起身子，随即浑身泛出蓝光。
眉心处的血色鬼兰和心脏之处闪耀的蓝光清晰可见。
飞羽真人：“这是什么？”
明昭抬手之际，身体五处五行珠也一并闪耀着蓝光。
明昭指着眉心：
“这里，是山玥。”
飞羽真人瞪大眼睛：
“山玥？那个魔道圣女？莫止的母亲？”
明昭点点头，随后指着心口：
“而这里……”
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不知为何，飞羽真人竟开始莫名的紧张。
明昭：“是郅珫。”
飞羽真人：？！
“谁？！魔尊郅珫？！”
明昭：“嗯。”
飞羽真人没有立刻问这是怎么回事，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日落月升，黑夜之中繁星点点。
天才窝在明昭怀里入睡，沉默的两人……表情凝重。
飞羽真人几次想开口，但都没有说出来。
明昭自己主动“交代”。
“朝粼秘境那次，五行珠在我体内合体，昏迷的五年，我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月朗星稀，不知不觉夜已渐深。
飞羽真人不知道短短十年间，原本还只是十五六岁的明昭却经历了这么多事。
飞羽真人：“那你现在做的这些是为了阻止……”
飞羽真人说到这，停了下来。
仿佛做贼一般：“他听得到吗？”
明昭笑着点点头。
明昭：“不过没事，他总会知道，反正他也做不了什么。”
飞羽真人：“那我猜你是想摘出自己和山玥，依靠元神之力？”
明昭：“元神之力只能保一人，不过如今还有师尊的仙骨，够了。”
够凝结出莫止的精血，复活出山玥了。
明昭还是有所隐瞒，因为无论怎么算，她如今都只能救出两个人。
郅珫的声音再度传来：
“不打算告诉你师尊你要和本尊同归于尽的想法？她可是会伤心的。”
明昭：“你还有闲心管那么多？”
郅珫笑笑：
“你如何知道自己一定就能杀死本尊呢？”
明昭看向一旁的上珠和隶九：
“不知道，多看看书不就好了。”
飞羽真人看她表情平静，想来是有办法就。
“有几成把握？”
明昭无力的躺回躺椅：
“一成。”
如今还只是元婴初期，想要化神……挺难的。
飞羽真人也跟着躺了回去：
“不然……为师再帮你找个后手？”
明昭挑着眉侧脸看着她：
“师尊哪来那么多后手，仙骨、元神之力、天才的身体和精血，能用上的都用上了吧。
师尊还有？”
飞羽真人摆摆手，闭上眼：
“修真界里走一遭，头发丝都能练成法器，牛鬼蛇神那么多，不多准备点后手怎么行。
你就放心吧，我的徒儿只管去做，不愁不成功。”
明昭也跟着闭上眼，脸上洋溢着别样的但又幸福的笑容：
“嗯，我相信师尊。”
明昭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师尊……为何不选择重换仙骨？还有您甚至把元神之力放在天才身上都不愿让它重新入体，这是为何？”
院内一阵沉默，飞羽真人睁眼看着繁星密布的天空。
“怎么说呢？大概就是……失望透顶了吧。”
明昭垂着眼睑：
“是因为宗主吗？”
飞羽真人：“我本是一个将死之人，是他穿破黑夜，让我窥见光明。
而我入道、修道也皆因为他一人。
他的救赎让我成为弥境大陆数一数二的修炼天才，让我的仙骨满灵力和满身修炼天赋被师尊发现。
让我成为无忧无虑、自由成长的小师妹。
可是……我与他之间成也信任，败也信任。
我一直都相信他，可他却……并不信任我。”
一直以来飞羽真人都是活泼开朗的性子，可如今语气却透露着从未有过的悲伤。
明昭躺着看不到，但她觉得此刻飞羽真人的眼眶应该早就湿了。
明昭：“是因为当初鸿昊真人身死一事吗？”
飞羽真人：“他可曾想过，那是他如师如父的师尊，何尝不是我至亲至爱的师尊？
他的心本就是偏的，就算我是他最爱小师妹，就算倪月露出再多的破绽，就算我再如何的解释。
他心中的那杆天平，从来就没有正过。”
明昭听完，联想到淳敬真人对飞羽真人的小心翼翼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用情至深。
明昭：“那他为何对倪月那般信任和宽宏？”
飞羽真人：“青梅竹马加救命之恩，倪月给他拿捏得死死的。”
淳敬和倪月自小一起长大，倪月从小就喜欢淳敬，只是淳敬一直说只把她当做妹妹。
曾经一次二人一同进入秘境，倪月为救淳敬身受重伤，救命的恩情从此在淳敬心中扎根。
哪怕后来如何宠爱飞羽，倪月在他心里始终是不一样的。
哪怕他自认为自己深爱着飞羽，可一碰到倪月的事情，他就又变了。
经历过太多，飞羽早已习惯。
鸿昊真人身死一事，便是最后一根稻草。
明昭许是没想到飞羽真人竟是因为这个理由“自暴自弃”的，好像不太符合她的性子。
飞羽真人：“算了，都是借口。
其实我的身子在镇压长燃之时被长燃剑的剑气损伤，仙骨和元神之力都放不回去了。
你们宗主说他这么多年闭关就是为了寻找帮我恢复身体的办法。
拙劣的演技和理由，我会信？
笑死。”
明昭再一次被震惊到：
“师尊为何从来没说过？”
飞羽真人一脸无所谓模样：
“哎呀，无所谓了，反正是修炼不了了，我也已经习惯现在烟火人间的日子，那些没日没夜修炼的时光，也不是很想回去了。”
自从开始为明昭洗手做羹汤，飞羽真人觉得如此生活好像也不错。
日升日落，有滋有味。
明昭：“那您和天才的寿元，靠塑灵丹真的可以维持吗？
师尊不许骗我。”
飞羽真人：“安啦安啦，只要塑灵丹管够，我俩可以活到死哈哈哈！”
明昭听到这，总算放下心来。
飞羽真人站起身来，抬头左手指月，右手叉腰，大声喊道：
“小昭昭，你、我、天才，咱仨的愿望就是，与这天地，一起活到死！”
明昭轻叹一声，把天才抱到自己脸上。
有些丢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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