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突然陶巅就想起来了小时候折磨过自己的范姨娘。于是他放下筷子,悠悠然地问道:“我记得,小时候可是有个姓范的女人就喜欢折磨我来的。”
“咳咳咳。噗~~”他这句话说完。郁绣一个没把持好,呛咳了几下,旁边的丫鬟赶快上来捶背端茶,而程渊则还是一副不变的平静表情道:“已经被大理寺的带走了,同去的还有你小时候折磨过你的那些恶奴。”
“啧啧啧,不能亲手把他们给砍碎了还真是有些遗憾。呵呵,但愿大理寺能给他们个好归宿吧。
嗯,我不太喜肘子,不用给我夹了,话说回来了,我天性纯良,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只是想杀的人太多,也不知道从哪儿杀起好。嗯,对,那蘑菇不错,肉乎乎的,很鲜。
那个佛家有个什么说法来的?宁愿天下人负我,不让我负天下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佛家的说法,哦,对了,我是道家的。你等我看见这些程府垃圾的,我一个引雷符把他们都给劈糊了!”
说着,陶巅又夹起了一段碟中已经剥好的油焖大虾,尝了一口后说道:“来,这个给我多剥点儿,这虾虽然不及我吃过的好,但还算是能勉强入得了口的。”
程渊听后,也不搭话。只是默不作声地吃着。
程渺等三个嫡子更是不敢出声,全都装出一副“我没听见,不关我的事儿”的表情。
陶巅的眼睛在桌边人的身上转了一圈,便又开始吃着自己碟里的东西。
这顿饭吃得,人人各怀心事。
有人盘算着如何趁机把儿子塞进陶巅的手下听差,以求荣升之道;有人则担忧着程府前途的凶险,怕陶巅功高盖主,从而株连九族;而有人则对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事不关己地一直吃着喝着。
直到程渊与陶巅都放下了碗筷,简单用香茗漱口后一起去了书房,饭厅里紧绷的空气这才稍稍地有了些松动。
程渊因为心里的事情过多,所以陶巅无论怎样过分,他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比起朝堂之上的事情,内院的推推搡搡,相互叨啄,简直小得不值得一提。
他快步地绕过几重风姿各异的月亮门,穿过新绿遮盖的曲径,直直地就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停云阁”。
而陶巅则这儿看看,哪儿看看,一路赏着风景,毫无心理负担地跟了进来。
进入停云阁,又穿过珠帘,绕过屏风到了最里面的内间。
书房外夜色黛沉,而书房内却未染得半分晦暗之色。
陶巅抬眼望去,只见内间正中一张紫檀翘头案上,一盏鎏金蟠螭烛台巍然静立,烛台上三枝手腕粗细的素烛高燃,焰心挺直如松,烛泪缓落,偶有“噼啪”声响起,蜡液滚落于下方的云纹铜盘之中,不多久便再次凝结成了白色的蜡块。
经由这三只漫射出柔和的蜜金色光晕的高烛一照,后方墙壁上满架典籍的锦缎书衣被映得隐隐生辉。
转眼再看墙角,那里还树立着几只落地吉兽灯盏台,几盏青玉雁鱼灯亦吐露着光华,盏中灯油散发出沉水香的气味,焰苗幽蓝,托起一缕含着清芬的暖烟袅绕在了屋角之中。
这香气与案头雕花镂空兽炉中升起的龙涎香气交织,恍若云霞氤氲。许是嫌这沉香灯不够亮,墙壁前空余的角落里还放着几盏落地十二连枝青铜树灯,灯台上的青铜枝杈蜿蜒如古梅,每梢托一莲瓣型烛座,座上都插着烛光煌煌的巨蜡,因整个落地灯树高逾七尺,所以烛光从树上倾泻而下,竟似月华流地。映得墙上那幅绘制在牛皮上的京城堪舆图纤毫毕现。
嗯~~~~~果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丞相啊,连个书房烛台都用的这么讲究。
陶巅打量书房的时候,程渊已经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坐定,他用指节叩了叩案上堆叠的册页,沉声道:“圣上许你主理京畿左近的‘弃土’,我已让人将丈量过的结果取了回来。
圣上说,你要的都是别人不要的荒地。那么东起燕云故道的‘枯河川’,西至太行余脉的‘裂石坡’,南抵漳水下游的‘卤泽滩’,约莫五万多亩地都可归你分派了。”
他整理了一下桌案上的书册,在桌面上又展开了一副纸制的堪舆图:“你看这里,这其中三成的土地是‘白碱地’,土中含卤,几乎是寸草不生;
而两成则是‘铁砾滩’,地面遍布碎石,向下挖掘三尺都看不到可以耕种的土壤;
而剩下的不是秃山周围的‘飞沙坡’就是无有水源环绕的常渴地,这样的地十年九旱而且土质极粘,不宜种植粮食。先朝曾三次募民开垦这些荒地,到头来不是流民逃散,就是颗粒无收,反倒耗了国库数十万石粮。”
陶巅自顾自地倒了一盏茶,端起盏来小小地啜了一口:“嘿嘿,我看左相倒是担忧得很。您是怕我种不了这种地,重蹈覆辙吧?
嗯,种地这方面,要说我不行,那天下有一个算一个,就全都不行了。
我师父主修木系灵能,咳!不是,木系功法。在此之前,我也曾小小地试了一下牛刀。也曾解决了十几万流民聚而滋事。
否则现在的澹州城恐怕早就被烧杀抢掠一空了。反正我有办法就是了。”
程渊抬眼看了看毫不在意的陶巅:“不是我不相信你能胜任。而是大齐及周边之国,这些年都饱受了旱涝之灾。现在更是刀兵四起,犬狼环伺。
国库存粮本就不富裕,若这五万亩地弄砸了,不仅京畿粮仓要配上饲喂流民的钱粮,还要调些边军来弹压流民,到时候,你这里的流民都来不及归拢,哪还有气力去抵御北境的胡骑、南疆的番人?”
“嘿嘿,左相的担心我很理解,那我就详细跟您掰扯掰扯。”陶巅放下茶盏,用指尖在案上画了个圈:“这里,白碱地,非常好治理。沿海一带都有一种草,名为排盐草。只要种几茬,就可以通过此草将土地种的盐卤吸出。而此草吸出的盐水会在其叶子上自然结晶,到时候刮下来就是最好的精盐,既治理好了土地,又得到了精盐,实可谓一举两得。
还可以用‘排卤法’进行治理,挖三尺深暗渠,铺秸秆滤碱,引水漫灌三日,再种‘碱蓬’。这草也是专吃盐碱的,平常的碱蓬半年一收,而我以前在师父那里得到改良后的种子,是半月一收。
改良过后的碱蓬生长极为迅速,它的嫩叶可以作为野菜食用,种子还可以榨油,但是得进行脱盐后再处理,燃烧后的碱灰,比寻常草木灰更适合做火药与肥皂、琉璃等物。
这种东西,牛羊可以食用,就是最后实在用不了的碎渣,还可以埋进地里当绿肥,三年就能让土从咸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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