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年前，我奉尊上神谕。来到下界收集信仰之力蕴养天道。可当时的下界，包括太阳系，到处都是初生的荒芜”。
“那时的星系尚在熔炉中翻滚，水星表面熔浆奔涌如沸海”。
“金星被毒雾裹成囚笼，火星赤砂漫天无半分生机，就连后来孕育人类生命的地球，也只是颗满布火山与冰原的蛮荒星球”。
“没有大气庇护，昼夜温差几百度，更无灵气流转，只有陨石撞击的轰鸣……”。
“我盘桓在银河系轨道旁，身躯游过冰冷的星云碎片，每一次喘息，都试图凝聚稀薄的天地元气，却只吸进满天的星尘与炽热……。
“尊上要我收集信仰之力，在此地连缕微光都寻不见”。
“刚开始的几百万年里，我看着地球从岩浆海洋慢慢冷却，原始海洋在陨石雨中汇聚，直到某一天，深海里终于浮现出针尖大小的蓝藻，那是这颗星球第一缕生命……”。
“我潜入海底，以本元温养这些脆弱的生灵，看着它们从单细胞繁衍成多细胞，从海洋爬上陆地，演化出蕨类遮天，两栖横行的古生代……”。
“我潜入深海修炼，繁衍生息，等待时机。随着我繁衍的后代越来越多。我的神力也逐渐消失……”。
风无云毫不掩饰的鄙视道。
“就你，修炼就别提了，就冲来下界那么久，还被后世的满天神佛追着打，子孙的心肝五脏任凭人族享用……”。
“繁衍倒是真的。下界的诸多星球到处都有你龙子龙孙。还有许多大气生物，也有你龙族的气息……”。
烛九阴惭愧的低下头颅，恨恨的说道。
“我虽来了千万年。可早先的时候。诸多星球，根本没有灵气诞生。等有灵气诞生的时候，我也不敢多窃取。还要留下孕育生灵”。
“下界这么广阔的星域。如果我不繁衍子孙，全靠我的分身，怎么管理的过来”。
风无云，一声冷笑。
“所有人都一样，刚开始自然有敬畏之心。到后来时间越来越久。就把自己的使命忘记了，呵呵呵……”。
烛九阴不敢反驳，低下头颅。
过了片刻，没听见风无云继续讽刺。又悠悠地讲起过往。
“待灵长类动物在森林里腾跃时，我终于有了教化的契机。我的亿万化身，化为人形，走游在部落间，教他们用燧石取火……”。
“教他们搭建木棚抵御风雨，用藤蔓织网捕鱼。教他们认星辰辨方向，在洪水来临时躲向高地”。
“那时的人类眼瞳清澈，会围着篝火向我跪拜，慢慢的有了信仰之力滋生……”。
风无云看着烛九阴，越说越激动。严利的喝斥道。
“就是你当初只顾着施舍教化。却忘了不但要有菩萨心肠，更得有金刚手段。他们不知道你的手段，只是一味的索取。才会到了如今的地步”。
烛九阴看着风无云激动的斥责，一时间无言以对。
过了好一会儿，又开始讲述起来。
“刚开始，教化有了起色，微弱的信仰之力顺着稀薄灵力涌入体内时，几百万年的孤寂，终于有了回响……”。
“我看着他们从部落聚居到形成城邦，从结绳记事到创造文字，信仰也渐渐具象化”。
“他们为我塑立石像。他们传唱赞歌，歌声里满是对“创世祖龙”的敬畏”。
“可就在信仰之力日渐浓郁，忹要穿破虚空，反哺天道那一刻，人类心底的欲望也如藤蔓般疯长”。
“为了争夺肥沃的土地，相邻的部落举起石斧与长矛，鲜血染红了刚播下种子的田野。
“再是为了争夺象征权力的图腾，城邦之间燃起战火，我看着一点点努力的成果，在战火中化为灰烬”。
“我游走在硝烟弥漫的战场，劝他们放下武器，可回应我的，只有淬了毒的箭矢与冰冷的刀锋，更有越来越强大，转世轮回的修仙者掠夺信仰之力”。
他们把雕像换成自己的样子，在世人心中构筑出虚神界，将人类的信仰之力全部掠夺”。
“编造出“山神”“河神”诸天神佛的传说，将原本用于天道运行的信仰之力，拆分成无数细碎的支流”。
“我曾试图揭穿这些谎言，可那时的人类，早已被权力与欲望蒙住了双眼”。
“他们宁愿相信能给他们带来即时利益的“神明”，也不再相信我”。
“尊上，演化的天道秩序，在这一刻被贪婪蒙蔽，被杀戮扭曲”。
“无数颗星球上的强大种族，都声称自己是神的后代，一统所有种群。到后来一再发展。居然想殖民其他星球”。
“所有星球上的高科技轮回了一回又一回。核弹炸了一遍又一遍。但，对于我们这些神明来讲，不过弹指之间”。
风无云看着越说越离谱的烛九阴，不屑的冷笑。
烛九阴越讲越兴奋，越讲越投入，丝毫没顾忌风无云的模样。
好像这是他最后一次演讲。早已无视生死。
“我的子子孙孙盘旋在高空，龙泪化作暴雨，却浇不灭战火，也唤不回曾经纯粹的善良”。
“战后，胜利者瓜分了信仰之力，将其用于巩固自己的统治，而天道的力量，却在渐渐衰弱”。
“龙族的荣光，也在这场信仰的浩劫中渐渐褪色”。
“曾经强极一时太阳系的族裔，仗着强大的神力。把我的子孙当做畜生一样宰杀”。
“无数星球的天道法则，有的因灵气匮乏而停止运转，有的因信仰之力断绝而消散”。
“从此后。许多星球因为没有天道庇佑。各种人类的行为越来越猖狂。毫无顾忌。直道文明和赖以生存的环境，在他们一次一次的战争中化为灰烬”。
“所以，到现在才有那么多死寂的星球……”。
风无云不解的问。
“你确定那些星球已经没有生命吗？我怎么隐隐感觉，星球内部好多都还有生命迹象”。
烛九阴脸皮抖动，结结巴巴的说道。
“后来生存下来的那些都是经过杂交的。比我龙族的子孙还要复杂。他们因为是杂交品种，所以能抵抗辐射和恶劣的环境……”。
风无云冷笑着问道。
“哦，照你这样说，杂交还有这许多好处”？
烛九阴硬着头皮。争辩道。
“杂交的确有很多好处。世间亿万种生物，有很多都是杂交演变出来的”。
风无云想起地球上的骡子狮虎兽和许多莫名其妙的生物，又释然了。
或许存在即合理，就有它存在的道理。
道法自然。谁说得清楚，该不该存在？
烛九阴继续讲述。
“到最后，我回到了祖龙星域，许多星球的事我再也不管。遗落在各大星球上的子孙。没人束缚行为乖张怪戾，我也无能为力”。
“如今千万年过去，地球上的人类文明起起落落。脚下被黄土埋没的科技文明，一遍又一遍”。
“我收集信仰之力，又被满天神佛夺了去，所以没办法，我斩断了天上界和下界连接的通道，又用尽所有的力量开辟出祖龙星域”。
“我时常望着主上所在的混沌方向，知道这场跨越千万年的使命，永远也没办法完成”。
“有些时候我在想。天道本就是一团混沌，从混沌中来，又回混沌中去。就像所有生灵的生与死，一遍遍的轮回不休……”。
风无云听着烛九阴的感慨。突然也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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