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迟疑了一下，用余光略带紧张和胆怯地看了军装男人一眼，声音突然虚了几分，道：“长官，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军装男人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道：“那条岩蛇已经被我打伤，重新龟缩回了水下，短期内不会再出来了。”
只是打伤吗？方澄心里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对方把岩蛇斩杀了。
“看来以后不能来白骑山附近了，听说蛇类凶兽最记仇，我阴了这畜生一下，要是再遇上，只怕就没这次运气这么好了。”
方澄在心里默默嘀咕。
军装男人见他不说话，似乎有些忧虑的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暗自摇摇头，道：“关于走私案的事情，不要向其他人提及，明白吗？”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方澄忍不住用余光跟男人对视了一眼，而后触电般立即收回，道：“明白！”
如果说关于试炼的事情之前只是推测，此时与男人对视一眼，方澄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推测八九不离十。
至于为什么不能向其他人提及走私案，自然是因为这场试炼还要继续下去。
军装男人满意地点点头，他专门见方澄一面，一是为了确认禁兽的下落，二是为了叮嘱对方，事情做完了，也不再多说，转身便走。
走了几步，忽然又转过身来，原本身体松懈下来的方澄顿时一紧。
军装男人此时的目光却好像不在他的身上，甚至没有聚焦，仿佛穿过虚无的空间，注视着某个未知的所在。
身穿军装的男人向着方澄所在的方向抱拳一礼：“前辈，若是有时间，可到关城内坐坐，晚辈随时恭候。”
方澄身上传来狗爷虚无缥缈的声音：“知道了。”
声音有些慵懒，老家伙正在方澄的观想世界里钓鱼，奈何巨鲸一直不上钩。
军装男人不再多说，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风中凌乱的青年。
“被，被发现了？”
“不然呢？”狗爷的悠闲多少有些不负责任，声音懒散地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小子是我家主人战友的孙子，不会出卖我们的。”
闻言，方澄那紧绷的身体终于缓了过来，原本空白的大脑终于重新恢复了理智。
鬼知道在狗爷出声的那一瞬间他想到了什么！
他想过狗爷会被发现，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这实在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已经在想该怎么证明自己是被逼的……
妈的，吓死老子了！
方澄额头上后知后觉地冒出细密冷汗，冷静过来后又忍不住问道：“您知道他是谁？”
“武仙关现在的城主，九段卡徒李远山。”
方澄：“……”
方澄人都懵了，他刚才已经在心里猜测过男人的身份，可任他如何猜测，也没想到此人竟然就是武仙关的现任城主！
李远山这个名字他当然听说过，最近几年兽潮频繁爆发，这个名字也不止一次出现在新闻中，只是方澄从未在新闻中见过李远山的正脸，此时才将这个名字和真人对上号。
反应过来后，方澄额头上的冷汗一下更多了，可以说是汗如雨下。
就在刚才，他竟然在一个九段卡徒面前撒了谎，而且对方还是人称西北一柱的李远山……
妈的，我是不是已经有了取死之道？
“现在知道怕了？”狗爷幸灾乐祸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随即又语气一转，带着几分疑惑道：“不过你小子也有些手段，在我眼皮子底下将那鲛人胚胎弄走就算了，毕竟我对于空间元素一窍不通，这李家小子可是种灵了一只空间系的源体灵兽，竟然连他都没有察觉……说说吧，你把东西藏哪儿去了？”
闻言，方澄又怔了一下，他还以为自己的操作神不知鬼不觉来着……等等，老家伙不会是在诈我吧？
他定了定神，正准备嘴硬一下，狗爷却以一副小样，别装了，爷早就看穿你了的语气道：“我对你的这个手段很感兴趣，不过人人都有秘密，你不想说，我也不会瞎打听，倒是你，那鲛人胚胎的时间可不多了，不管你现在把它藏在哪里，要是还想要让它活下来，最好赶快带我去看看。”
方澄闻言，原本的侥幸心理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善于抓住重点的他一下就听出了狗爷话里的言外之意，赶忙追问道：“您有办法让它活下去？”
老实说，这次冒险将鲛人胚胎藏起来，当时的他确实有几分冲动情绪在作祟，不够理智，事后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何况当时的情况也不允许他想太多，如果他不出手，鲛人胚胎必定命丧蛇口，或许是出于不甘，亦或者抱着某种试试看的侥幸心理，他指挥着金刚藤将鲛人胚胎卷出洞穴的时候，冒险跳入水中，将鲛人胚胎藏进了加速空间。
如果没有狗爷此时的这句话，他原本的打算是先将胚胎藏起来，然后抓紧时间返回武仙关将营养液带过来，至于最终能不能救下这个生命，他根本就没有丝毫把握。
现在听狗爷话里的意思，似乎，好像，也许，还能抢救一下？
在方澄紧张的期待的中，狗爷却并没有给他确定的答复，只是催促道：“你先带我去看看再说。”
闻言，方澄并未纠结多久，看了一眼武仙关的方向，果断调转马头，沿着原路返回。
武仙关太远，等他去回去把营养液带来，只怕黄花菜都凉了，与其如此，还不如信一波狗爷……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老家伙，之前不是说鲛人胚胎已经没救了吗？怎么现在又有办法了？
方澄心里忍不住将信将疑，只是现在也别的选择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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