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主宰自己的命运
“你倒是眼尖。”李昭似笑非笑。
在金越帆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多嘴了后才听到李昭继续说道：
“他在兴元府多年，对此熟悉，想来难离故土，留他在此想来也会开心。”
金越帆想起最近见到的谢棠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以前很是桀骜的一个少年郎，最近看着萎靡了不少，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
主上这是打算彻底的断了他的念头了。
他不知道谢棠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不会高兴，但他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却是有些复杂难言。
“主上宽和，想来谢副将定会开心的。”
他听到自己这么说道。
李昭看向跪在那低着头看不清楚神色的金越帆：“抬起头来。”
金越帆只能依言抬起了头。
“你的神色可不是这么说的。”李昭嗤笑了一声。
“你们怕是都在背后觉得我不近人情？”
“属下不敢！”金越帆想要低头却碍于刚刚李昭的吩咐，只能在那不上不下的，最终垂下了眼睛。
“我这里不需要摆不清楚自己位置，得寸进尺之人。”李昭冷声说道。
那晚顺着自己身体的反应做了想做之事，对于她来说，天亮了便该一切归于原位。
那是他自己送上来的，不是她强求的。
与她何干？
“他年纪还小，多在此历练历练，沉淀一下，于他而言是好事。”
被滔天的仇恨蒙蔽了双眼，谢棠是个桀骜不驯做事很是极端的性子。
这样的性子锋芒太过，只会伤人伤己。
她做此决定，也是想磨炼一下他，长个教训，别再那么放肆。
金越帆声音艰涩：“想来谢副将会失了分寸，是他心仪主上。”
头顺势垂了下去。
李昭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他的面前，金越帆听着那脚步声，一声声好似踏在了他的心上。
直到自己的下巴被眼前的女人捏住，被迫的抬起头来，对上了李昭如寒星一般冷冽的双眼。
他听到了女君主冰冷又好似含着些笑意的声音响起：“飞和，你是在说谢棠还是在说你自己？”
金越帆手脚僵硬，手心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仰着头看着眼前人。
尽量让自己平静的答道：“属下会比谢副将更知趣......”
“属下摆得正自己的位置。”
李昭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松开了手看他：“你还真是......”
她歪了下头，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让我意外。”
“你们金家就剩下你这么一个独苗苗了，我还是不要祸害了。”李昭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那张被墨污了的纸被她随手团起扔进了一旁的废纸篓里。
金越帆见她已经重新埋头于工作，再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一颗心像是被泡在了酸水里。
为什么谢棠可以，他不可以？
他知道他可能会步谢棠的后尘，但是没关系，谢棠想要的太多了，所以失了分寸。
但是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是想要有那么片刻的温情就够了。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是金家唯一的子孙，他要振兴金家，有自己的责任。
所以他只是想要在大军离去之前，给自己一个美梦罢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爬起来的，又是怎么向门口走去。
脸上火辣辣的，他把自己的自尊和骄傲都给抛掉了，却没得到她一丝一毫的怜惜。
“别忘了待会来吃袍子肉。”
在快走到门口时，他听到了后方传来了女人含笑的声音。
一身僵硬的血肉好似快速回暖，他克制住欣喜，但声音还是带了几分颤意：“属下明白了。”
李昭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写着她要留守下来的将士的名字，明日一早这个消息就得下发下去。
来得及的话，她后日便想启程。
第二日林武与杏儿得到了李昭交给她们的名单，与具体留守的士兵数量，要张贴告示出去。
最近一直在招兵，新兵李昭是要让人给带着走的。
兴元府只会留下部分老兵，所以去榜下看告示的只有老兵们。
“哎，这上头写的啥啊？”
军队里不识字的士兵很多，看着那告示抓耳挠腮却是半个字都不认识，只能求助身边的人。
“说是要留下一部分人在兴元府。”
“那有我的名字吗？”
“别急，我找找，好多人的。”
士兵们围在告示榜下，议论纷纷。
谢棠在不远处看着并没有靠前，他已经从林武的口中得知，那告示上有他的名字。
留守兴元府，日后怕是很难再有机会见到了。
他想要再去找李昭问出一个答案来，到了如今却不敢了。
他怕会被推的更远。
那人甩脱他像是在甩脱一个包袱一般，不留丝毫情面。
“咦，金大人今日怎么过来了？”有人小声问道。
“他不是被调岗了吗？还来军队做什么？”
“听说这两日主上便要启程了，他毕竟也在咱们东部待了那么久，应该是来和大家伙告别的吧。”
“我今日得到了一个小道消息，昨晚金大人宿在了主上府邸。”
“这算什么小道消息，听说金大人走的正门，根本没遮掩。”
“那岂不是跟那位一样......”
“咳咳，行了行了，说什么呢，吵吵嚷嚷的跟在街头看热闹似的。”有人及时制止了这个话题。
谢棠的身影隐在人群中，僵硬的好似一座雕像。
安排好了一切后，次日大军集结完毕于城外，便准备正式启程。
吴静如等人要留守的送了近十里的路，才在李昭的催促下返回。
从年初至年底，在外奔波了近一年的时间。
李昭离去时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城池，还有一瞬间的恍惚。
之前在这城外守了两个月，都攻不下来，她是有做过最坏的打算的，但最终还是成功了的。
她做到了自己想要做的，明年她或许会迈向更为广阔的天地。
也或许就此功败垂成，不过昙花一现。
谁知道呢。
她只知道，从打下了整个兴元府开始，她就做到了以后能真正完全的主宰自己的命运。
她的未来将由自己书写，不管是胜是败。
不管以后世人如何评说。
这历史的长河里都将留下属于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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