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站在操控室中，手指悬在按钮上迟迟没有落下，仿佛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在心头蔓延。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天花板、墙角、空气通道，甚至回身盯了两秒刚关闭的门。
可惜，无论他如何仔细观察，房间内依旧空无一人，安静得只剩机械电流运转的细微声响。
确认没有异常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操控台上的一个金属盒，将那枚手提箱缓缓安置进去。盒子内部的灯光立刻亮起，扫描系统开始工作，小箱子表面浮现出几排淡蓝色字符，像某种加密认证程序正在进行。
与此同时，王天苟和攀世枕已经悄悄撤离了后门，像两只成功逃离猫爪的狸花猫般滑回了教室。门刚合上，王天苟就一屁股坐下，喘了口气，随即忍不住破口而出：“妈的，今天这事可真邪乎……智创空间现在是给我一种‘地下科研黑工厂’的感觉，怎么那么古怪？”
攀世枕一边揉着被楼梯磕红的膝盖，一边附和：“而且那个人……气场太不对了，冷得像洗衣机里冻出来的保安。”
徐兲合上平板，耸了耸肩，“不奇怪，能进操控室还能携带核心模组进去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我估计，那人身份肯定不简单——甚至可能不属于学校系统。”
王天苟挠了挠下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汇报？”
“暂时不动。”徐兲低声说，“我们得先搞清楚他们到底想干嘛。这个局，不小。”
三人正说着，忽然，教室前方的黑板上突然被老师刷上了一行大字：
10分钟后放学。
仿佛一阵春风拂过，一秒前还剑拔弩张的他们，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今天还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天……”攀世枕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
“也快要有结果了。”徐兲看了眼表，轻声说道。然后他看向王天苟，“你先别松懈，刚刚那人进去的时候留下了指令，但没离开，我们得确认他到底什么时候出来。”
王天苟一愣，表情逐渐严肃下来：“靠，你别告诉我……咱还得‘下班后加班’？”
攀世枕已经无语：“这学校太卷了，连当间谍都不给工时补贴。”
“喂喂喂，什么情况啊。”首翔凑过来，眼睛亮得像刚偷完实验室钥匙，“你俩在智创空间发现了什么？”
金火华也跟着凑上来，一边咬着吸管一边侧耳倾听，满脸写着“要是你不说，我今晚就不让你睡觉”。
王天苟和攀世枕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于是，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小天地里，两人低声把刚才在智创空间里看到的黑衣人、操控室、军规级机器人、以及天花板吊臂的可疑行动全盘讲了出来。
听得几人逐渐目瞪口呆，尤其当听到那箱芯片被植入操控台里那一刻，连徐兲也眉头一挑，低声道：“哇靠……你们真的干了一票大的。”
“军规级别的设备啊！”首翔瞪大眼睛，“那种机器人正常人根本碰不到……要是学校里能批发这种东西，后门得通到火星去了吧。”
“我怀疑智创空间里藏着什么重要东西。”王天苟认真地说，他龟脸上罕见地带着严肃感，“我们要是趁着没人，进去偷偷拿出来点东西——怎么样？”
“你想搞情报战？”金火华顿时兴奋起来，一手把书合上，“我觉得可行，要是那地方真是黑市的外围仓库，说不定还能挖出什么‘交易名单’。”
“如果智创空间真是幌子，那里面的设备和数据，就是整个黑市运作的根。”徐兲分析得冷静又快，“我们要是搞到手，别说黑市崩一角，说不定凉皮鸭都会连夜卷钱跑路。”
“不过——”金火华忽然一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不能走漏一点风声。我们可不是官方背景，搞砸了会被‘处理’的。”
“oioi兄弟们——”首翔已经按捺不住了，兴奋地一拍桌子，“你们讨论这么多干嘛？我们的原始任务就是爆破智创空间嘛！还管它黑不黑市的？”
“我不同意。”金火华摇了摇头，语气少有的坚定，“爆完就跑，太浪费了。你们不觉得这次机会正好可以把秘密挖出来？又能完成任务，又能立一波功，还可能顺手捞点情报奖金。”
“我支持火华。”王天苟赞同地点头，“不能只做表面任务，咱得来点战术延伸作战。”
“就这么办！”首翔当即一拍手，脸上浮现出一抹说不清是热血还是捣蛋的笑容。
徐兲看着这群人，嘴角勾起一个轻笑，缓缓合上平板，意味深长地道：“那爆破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三男一鳖，听着挺浪漫的。”
“干就完了。”
“今晚动手？”
“别急。”攀世枕眯起眼，“夜深之前，先搞清楚那黑衣人什么时候离开，我们不能被拍进录像里当主角。”
“不能直接删掉云端录像吗？”金火华靠在椅背上，一边转着圆珠笔一边问。他显然对“等监控过期”这件事不是很满意，“你不是一直都号称能黑遍整个校网系统？”
徐兲放下手中的平板，摘下耳机，无奈叹了口气：“我也想啊。但你别忘了，智创空间那一批摄像头是新装的，接的不是学校主服务器，是个独立的加密节点，结构复杂得离谱，跟我常用的工具兼容性极差。”
他顿了顿，眼神微微一沉：“而且我试着渗透过那套系统，发现摄像头的回传路径是直连到‘教育局中控备案库’，一旦强行篡改，很容易引发异常警报——我们不是在和一般网管玩游戏，那是上面有备案、有算法、有回滚机制的监控链条。”
“那只能等自动过期？”攀世枕皱起眉，“过期周期多长？”
“三天。”徐兲缓缓回答，“他们的短期录像默认保留72小时，过了就轮替。只要这三天我们不再回去、不触发报警、不被重新调取，就可以安全脱身。”
众人听罢沉默片刻。
失去了智创空间这个原本他们情报中转、躲避追查的隐秘空间，他们不得不另寻据点。而这时候，攀世枕拍了拍桌子，说：
“那就先用群星楼一楼的东侧教室。”
“你说那个挂着‘储物清点中，请勿入内’的小破教室？”王天苟眼睛一亮，“那里已经半年没人碰了，空调系统也还在，夏天能续命，冬天能取暖，妥妥的避风港。”
“我已经把门锁修好，门牌换成了‘杂物存放’，这几天不会有老师来。”攀世枕从包里拿出几个卷好的数据线和一块白板，“我们以后所有的行动情报，就在这进行交换。”
“老八培养基放哪？”金火华鬼鬼祟祟地举手。
“滚，放实验楼去。”众人异口同声。
一楼教室里空气略显闷热，但几张课桌拼起来后，竟有种临时指挥所的庄重感。窗户可以眺望操场，后门能迅速撤离，最重要的是在摄像头盲区内，没人关心。
这间空教室，在那一刻，被重新命名为：群星情报点 代号·鳖。
“大家三天之内暂时收敛行动。”徐兲边说边贴上时限倒计时牌，“72小时后，我们就该打下一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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