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元随摇了摇头，“你说那位好姑娘，就留着伺候那些精力旺盛的人吧。”
话还没说完，一个艳丽的女子从楼梯口缓缓走下，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只见其人衣着一袭红裙，身上穿戴各种玉饰，脸上化有浓妆，更显妖娆妩媚。
“刚才的打斗，以一敌二完胜，”那女子轻笑一声，“少侠可真是厉害呢。”
“不如，”目光落到元随身上，声音变得酥软，“今日就让我来陪少侠吧。”
看到如此天仙美貌，声音又是这般妩媚动听，直接把在场其他男子的魂给勾走了。
“额这个，”元随有点尴尬地看着她，“别了吧……”
“怎么？”那女子扭着妖娆的猫步，徐徐走过来，“少侠是不喜欢吗？”
周围的男子都看傻了。
元随一脸苦涩，心下暗道，“你不尴尬我还尴尬呢……”
虽说貌美倾城，但终究还是青楼女子，而且丫头还在旁边，怎么能带坏小孩呢？
“对吧，”他扭过头，“小咏？”
咏儿一脸疑惑，“啊？”
“这里不适合我们，”元随抓起她的手，往楼下走去，“你们继续。”
两人在众人的啧啧声中走下楼梯。
踩下最后一阶的时候，元随不由回头望了一眼，那女子双手扒在二楼的栏杆上，也正在望着自己。
她眼角里藏着笑，是讪笑，却更像苦笑。
那一瞬，像是被人揭短了一样，元随感到羞愧难当，莫名地全身发麻。
赶紧收回目光，快步走出大门。
“哥，”咏儿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里是什么地方啊？”
“额，就是……”元随被问住了，“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为什么那里那么多人，”咏儿有点疑惑，“比胖师傅的酒楼还热闹……”
元随叹了口气，只好实话实说，“那些女子是花楼的娼妓，只有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才能活下去，不过是供人玩乐的奴隶罢了。”
咏儿追问道，“什么是出卖自己的身体啊？”
“小咏别问了，”元随有点为难，“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哥，”咏儿顿了顿，“那些姐姐都是坏人吗？”
“不一定坏，”元随柔和道，“但也不会很好。”
咏儿低下头，想起以前和大师兄上街赶集时，路过一家青楼。
咏儿没见过那般喜庆的热闹，便心生好奇。
大师兄说青楼是下三滥的地方，只有下贱之人才会去，赶忙拉她走了。
“哥，”咏儿抬起眼，“那刚刚的那个姐姐也是坏人吗？”
“小咏，”元随侧头看向她，“你也看到了？”
“嗯，”咏儿点了点头，却是神色担忧，“她一点都不开心……”
元随像是在叹气，顿了顿，“她的眼睛里藏有哀伤，一段不愿向任何人提起的哀伤。”
.
正午时分，太阳高悬。
手中的馎饦还没啃完，就听到不远处一声响亮的叫骂。
咏儿好奇地转过脸，看到前方不远处围着一群人。
元随也注意到了，“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上前凑热闹。
好不容易挤进去，看到一名女子半趴在地上，左手掩面小声抽泣。
公子转过身，背对着她，“给我打，把这下奴往死里打。”
听到这话，女子哀伤地仰起脸，“公子不要丢弃奴婢……”
对于她的求情，公子丝毫不予理会，只甩下手，示意旁边的下人遵令，然后便走进了高府大门。
女子望着公子渐远的背影，眼角早已噙满泪花。
却只能双手抱膝，低头深埋，微声啜噎。
元随看向前方，公子已经进了门，目光又落到那位女子身上，心里不禁泛起一丝疑虑。
几个壮汉手提长棍，在女子跟前站住，举起长棍就要往下打。
她头也不抬，只是埋脸哭。
随后全身上下感到一阵辛痛，只是一轮，便撑不住，趴在地上了。
“是真打啊？公子也太狠了吧……”
“唉，真是可怜哪……”
似乎棍子是挨在自己身上一样，周围的看客不由对女子产生怜悯之情，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棍打，没有一个人上前制止。
元随回过神来，却没有拉住。
“住手，”咏儿跑过去，张开双手把女子护在身后，“不许你们欺负姐姐。”
“哪来的小屁孩？”一个壮汉呲着牙，“闪开，等下连你一起打！”
咏儿扯着嗓子，“我不！”
那个壮汉生气了，抄起木棍，“活腻歪了你！”
虽说想保护身后的姐姐，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咏儿还是害怕得蜷下身子。
下一瞬，长棍被挑开，飞落到五步之外。
元随淡然收剑，微侧脸，“没事了丫头。”
咏儿这才睁开眼睛。
“怎么，”几个壮汉走过来，“你也要逞英雄吗？”
“她已经昏迷了，”元随看了一眼身负重伤的女子，“再打下去的话就真要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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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伴随着一阵咳謦，女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她抬头张望，“这里是哪？”
“姐姐，”咏儿推门走进来，“你醒了？”
女子恍惚地看着她走近，“你是？”
“哥，”咏儿没听见她的问话，转脸对外面喊，“姐姐醒了。”
闻声，元随走了进来，医师紧随其后。
医师走到床边，示意女子伸手号脉，神色变得凝重，“尚可，较昨日恢复了一些。”
元随拱了拱手，“多谢医师。”
医师起身，去照看其他的病人了。
女子看着两人，“是你们救了我吗？”
元随点了点头，“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女子埋下眼帘，没有作答。
“姐姐，”咏儿看出她心情不好，“你怎么了？”
女子低下头，一会儿后就抽泣起来。
咏儿上前想安慰，元随却伸手将其拉住，对她摇了摇头。
咏儿很疑惑，“哥……”
元随的目光落回到那名女子身上，轻叹了一声。
看样子也就比自己小两岁，却不知经历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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