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让我出去学习。所以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
“那也是的，加上你突然又上来了市里。他们又四处跑来要人，还去过你们的司法局，有好多次。”
“尤其是你那个贺局长，亲自跑了司法局，跑到了政法委。可是司法局也好，政法委更加了，哪个会听你什么文化局的？”
“司法局，怎么看不起文化局呢。”
“左搞右搞，又都搞不动，最后还是得跑到我这里来求助。当然，由于有了他们的辅垫，我要是这样做的话，压力就会少了很多。
“这对于你来说，也算是一个相当的重视了。不过，从我对你这么多年来，现在从你的创作角度来看，我感觉到，要是你继续写小说下去，还是会要好一些。
“是吗？我相信你说的。”
“再说，你看我在这里，你们县里的京剧团，撤掉了。市里的这个京剧团，我看，也差不多了。你现在还写什么戏，有什么市场，来给你排练上演呢。
“你写了那么一个好的剧本，在县里头讨论，到了市里，再讨论，改得你一个千辛万苦。
“一个戏，你们辛辛苦苦地，讨论来讨论去，改来改去不算。我在县里的时候，还主动地给了你们钱，剧团里又累死累话地，也排练了，就只差来一个上演了。
“可是到头来，只是一个人的只一句话，而且根本就不是什么理由，说不让你排，你就不能够排。说不给你演，就不让你演了。
“更加气人的是，还没有一个让人说道理的地方。这么多人，几个月辛辛苦苦的努力，完全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你一个人，难过了不算，搞得我心里头，都不好想了。说句实在话，我自己看着你那个本子，坐在那里。人，都难过了好几天。
“这是为什么，你晓得吗？就是为了给你们剧团，批的那个钱。一次给一个剧团，批了好几万块，
“那可是我在常委会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因为从古到今，在一个县里头，就没有这样子，批过这种钱。
“这可是我们县里，从来也没有的先例。这也是我，生平第一回，对一个事件的大力支持。想不到的，是这么一个结果。”
说着，他把手上的一份文件，冲陈本虚扬了一扬，大概应该就是一份，撤销剧团的报告吧。
“幸好的是，你剧本写得好，他们不认可。你自己的运气还不错。又碰到湖南省戏工室几位老师，他们一个个的惜才如命。
“才给了你这个机会，到头来能够在省里的《湖南戏剧》上，帮到你，让它与这个社会，见面了。
“可是一个剧本，应该有它自己的特点，它得要上演了，才能够真正地，叫做是剧本。
“你再看你这个小说，运气那就是，大不相同了。我都不晓得，你写了这么一个小说。我相信，也没有多少人会晓得。也不要多少人，来什么讨论，什么修改通过，更加不用惊天动地，要多少钱来排练。
“这小说，就能发表了。这要比那《湖南戏剧》，看的人，还要多吧。”
“那多多了。《湖南戏剧》，只是在湖南省发行。人家《萌芽》，是国家级的大刊物。可以说，是面对世界的。”
“发表了，又还在一时间里，就入选了。”
“第五期发表，同年七期，就入选好。”
不但是《小说选刊》选用了。《中国新时期小说鉴赏丛书》，《中国当代土家族小说选》也选用了。还获得了：第三届全国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当然这都是后话。
“我相信你，不会认识，上海《萌芽》杂志的那个编辑吧？更加不认识《小说选刊》的那个编辑吧。”
“都不认识。这还是在《萌芽》，留用了快一年的时候，就是在发表之后，杂志出来的那一天，这个编辑叫魏威的老师，还来到了我们市里。我才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见了面。”
“就是吧。一篇小说，自己坐在家里写。写好了。就寄出去，要是编辑肯留用，或者是再通过一个主任，最多，或者是一个主编，那不就发表出来了。
“那就差不多让全中国，或者是全世界，都晓得你这个小说了。我想，要是沈从文也写剧本，一辈子，怕也留不下，这么多的剧本。
“这剧本呢，还会出点什么事情。我再跟说一句，我只能够在一边，跟你说老实话吧，一个文学作品，一个戏剧剧本，要是都没有讽刺，也没有一个，什么叫做是影射的，那还是个什么东东。
“那你还有没有必要，去写吗？要是你下一次，又来这么一个剧本的结果。要是主管的人，又是我在这个位置上？那我们两个人，应该怎么办才好？
“再说，就是我们市里的歌舞团，已经撤了。那京剧团，看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你还再往下写剧本，那就只是，为了要发表它吗？
“那你陈本虚写剧本的目的，不就是本末倒置了？”
“沈从文先生的文章，你都在看啊。”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已经有点沉重。陈本虚只好岔开了他的话题。
“是的，人家写得那些文章，有几多好啊。我也想不通，这么多年来，这些好东西，为什么，就不让我们去看看。
“人家的那些好小说，好散文，你想想，我一个学中文的本科生，要到了几十年以后，才出来补他的这一课。
“我看着看着，那是越看越好看。比如他说，写小说，就像是翻跟斗。你天天翻，经常翻，不就会翻了吗？比如说，我这个师大中文的毕业生，本来就应该，是会翻跟斗的。
“可是你天天，都不让我翻，我自己，天天也不主动去翻，更加是没有什么目标，刺激我去翻。到头来，我哪里还会翻了呢。
“你陈本虚，天天都在翻，不就会翻了？所以看到你能够有时间，这样子写作，真的是很让我羡慕啊。”
“张部长，你问题，还是看得很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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