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昭不可能杀了岁岁，那你所谓的使命也不可能完成，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不从岁岁身上找突破口呢？”
“什么意思？”
“如果宋昭昭和宋昭昭杀死大boss是固定不变的公式，那为什么不尝试着换一个大boss呢？”
“我也可以成为这个必死的人。”
“... ...。”
黑影慢慢挪动到柳时青身前，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按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来说，这件事情确实是可行的。
它无法改变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女主，却可以改变所谓大boss的人选。
宋妄芜眨了眨眼睛，正打算说些什么，周围却忽然暗下来。
除了她和黑影以外的所有人都被按下了暂停键，远处渐渐裂开一条裂缝，那是她曾经作为大boss的回忆。
“宋妈妈！”
“叫什么宋妈妈呀！你都把宋姐姐叫老了！”
“我就要叫，宋妈妈！宋妈妈！”
小姑娘躲在宋妄芜背后，冲面前的小男孩做鬼脸，她抓着宋妄芜的手，笑的十分灿烂。
这时的她还不是童之墓里的领路人，也完全忘记了自己作为人类孩童时的痛苦，只是一个简单纯粹的鬼怪。
小男孩和小女孩围着宋妄芜跑，越来越多的小男孩小女孩出现，他们齐齐围着宋妄芜，手牵着手将她围起来，在她旁边转圈圈。
“宋妈妈，宋妈妈！”
很快，这样美好的画面变得破碎，换成了另一副血腥的模样。
每个孩子身上都带着伤，他们表情麻木呆滞，有的甚至还在颤抖，他们围着宋妄芜哭泣。
“宋妈妈，我好痛呀，我真的好痛呀。”
“他们在打我，他们敲碎了我的脑袋，他们... ...他们把我埋在了苹果树下。”
“宋妈妈，我的眼睛被他们用玻璃划破了。”
“宋妈妈，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没有考一百分，我是家里最没用的孩子，我得... ...我得死掉才行。”
“宋妈妈，爸爸打死了妈妈，现在也要打死我了。”
少女坐在地上，撑起自己的红伞，她轻轻眨着眸子，那些孩子从她面前消失，她的身上也长出了伤口与菌丝。
菌丝吸收着她体内的力量，为孩子们支撑起一片恐怖世界，让他们得以获得报仇的机会。
004沉默许久，既因为宋妄芜的倔强感到苦恼，又带着一种古怪的自豪。
在诸多世界中获得成长的宋妄芜，变成这样真的很让人意外，几乎见证了她全部成长的004更是带着一种参与的自豪感。
抛开小吞无本来的性格，宋妄芜似乎正在慢慢长出一颗“正常”的心脏。
她会别扭的温柔，也带着一种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要对别人好一堆的蛮横大方。
当然，004一点都没有觉得宋妄芜哪里好，也没有觉得宋妄芜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更不会觉得宋妄芜正在慢慢变成一个优秀的宿主。
它只是觉得宋妄芜这样的成长方便以后做任务，仅此而已。
这点夸奖可不能让宋妄芜知道，免得她正大光明的骄傲。
很快，浑身湿透的女人来到她的面前，她双目无神，过了很久才慢慢回神，眼里带着极致的恨意。
她冲宋妄芜跪下磕头，一边磕一边哭。
“他们都说您能让我再见到那个人，您能让我报仇，求求您，求求您了，我愿意付出一切，只要您让我再见到她，亲自杀死她，我就是下十八层地狱都愿意！”
“我没办法忘记那个欺骗我的女人，我知道我也做了很多坏事，我是个无恶不赦的坏人，我该死！可是如果她没有骗我，我本也应该过着愚昧安稳的生活，不会做下那么多的恶事。”
侯紫一边说一边磕的更重更快，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作恶多端，可一切的做开始错的却不是她。
人总是被很多事情改变，最后要么被逼疯，要么则是融入他们所厌恶的一切，成为他们所厌恶的人。
宋妄芜再次闭眼，她又长出了一处菌丝。
侯紫获得了报仇的机会，她也因此被变成“猴子”，无时无刻都被痒痛和记忆的折磨，直至她报仇结束。
后来，宋妄芜见到了很多很多人，他们都想要付出一切去报复自己的仇人。
面对无辜者，宋妄芜会同意。
面对本就不无辜还想要报复的人，宋妄芜直接给他送到恐怖世界里去清醒一下。
他们在那里会反复受到痛苦，直至自己的罪孽洗清。
现实世界没能给他们的正义，宋妄芜用自己的力量在恐怖世界给他们带来了。
可是后来，这份力量难以控制，他们也被痛苦折磨，最后成了愈发冷漠血腥的怪物。
少女身上长满菌丝，她躲在蜘蛛的巢穴中，无时无刻都被菌丝折磨。
她的心脏处长出一颗小小的蘑菇，那颗小小的蘑菇“吧唧”一声掉出来。
它滚在地上，自己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硬生生长出自己的手脚，往光亮的地方跑去。
于是，它成了没有记忆的宋妄芜。
这份来自于大boss的力量不会被柳时青吸收，因为它由吸取别人力量的菌丝生长而来，只有它吸收别人的份，没有别人吸收它的份。
周围又出现了那些声音，宋妄芜挣扎着从柳时青的怀中下来，然后慢慢走到那道光前。
孩子们一个个蹦出来，他们已经恢复了理智，为首的孩子拿着旺仔小馒头，一个一个红着眼睛：“岁岁。”
宋妄芜再一转头，是那些畸形的怪物，他们手里握着碎肉，虔诚的冲她磕头。
那些怪物一个一个真心实意的下跪，默默地看着宋妄芜。
“... ...。”
黑影走到宋妄芜面前，它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人，对这样的情况感到不解。
“他们也说了一样的话。”
“这些人也愿意为你死去。”
黑影说到这里，郁闷了一瞬。
“明明他们都已经死了，还要怎么死？这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它回头看了宋妄芜一眼，然后慢慢消失。
“但是，我觉得他们有一个提议很好，如果世界上一定要有什么大boss死去，那为什么不让该死的人来当这个大boss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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