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分红，就是每天零售的流水，你从中抽成。”
秦昇认真地讲解了流水分红是怎样产生的。
讲完以后，李铁柱算是明白了。
合着小昇这是打算请他来卖鱼啊！
“那……分红怎么分呢？”
“有两种选择模式，一种是每卖二十斤你提一斤，不管是谁介绍来的，都算在里头；另一种是分段提成，你自己也要留得住新客户，卖得越多，拿得也就越多。”
“分段提成？”
李铁柱连忙拿着铅笔还有草纸，把秦昇说的记下来。
他忠厚老实不假，但因为这样的性格，像这种大事绝不自己轻易做主。
都是回家问了爹娘和媳妇他们，共同商量。
正因如此，秦昇才能放心用李铁柱。
毕竟在这里卖鱼，不可能全家齐上阵，按照铁柱哥的脑子来说，卖鱼和搞小动作不可能并线进行。
“铁柱哥，咱们先暂定每天卖一百斤，给你提七斤，二百斤提十五斤，三百斤提二十五斤，但卖的鱼超不过一百斤的话，只给每天两块的酬劳，还有年底的福利。”
还有福利啊？
这个念头在李铁柱脑海里闪了一下，便很快溜走了。
因为他要赶紧记下提成的方法，然后回家商量，到底选哪一个。
“行，铁柱哥你抓紧些，我先去招呼来买鱼的客人。”
三天的时间，足够让秦家寨水产的名字，被各个倒腾水产的二道贩子知晓。
光是这些散户们每天的销售额，如今已经达到了每天二百斤左右。
再加上两家饭店预定的五百斤，每天打鱼下网，早上一次下午一次，晚上还要再来一次。
就这，还有一家外县的饭店闻名赶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在这里每天自提二百斤的鲜鱼。
而之所以犹豫，也是因为没有运输工具，考虑成本问题。
“等辐射到更远的地方去，我就能给他们出主意，让他们拼车了。”
大墉市如今可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物流行业。
但没有条件，可以创造。
想要在一个行业做到最顶层的位置，那么这个行业的上下游产业链，就要全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每个关卡可以不精，但绝对不能让人卡脖子。
就像现在还在被卡脖子的种子、电子，到后来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自制研发。
为的就是凡事有自己做主的权利，并且把行情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用任人宰割。
“秦大哥，我就挑这五条鱼，你别嫌少。”
秦昇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他看着眼前才十五六岁就出来赚钱的少年。
少年生活在距离这里二十里地的小镇上，他没有交通工具，全靠双腿走路。
买的这五条鱼倒手卖掉，一天也就只能赚个块八毛的。
要是没有客人，还会赔钱。
再看少年裤腿长一截短一截，颜色还不一样，应该是用别人给的裤子，裁剪着好的部位拼接的。
秦昇见没有别的客人，便好奇多问了一句。
“我看你这三天每天都来，你这五条鱼每次都能卖出去吗？”
“这个……我们镇子上里没有河道，全是引的沟渠里的水，鲜鱼是很难得的，卖不出去熬了鱼汤给我妹妹补身体。”
交流了一番，秦昇才知道。
少年名叫刘强，去年爸妈上山被野猪顶穿了内脏，没抢救过来双双去了。
留下一个十岁的妹妹和他相依为命。
他本来在读书，已经考上了高中，学习成绩还很优异，但家里既没存款还要照顾正在上小学的妹妹，他便什么能赚钱，就跟着别人干什么。
“秦大哥，这是鱼钱，不聊了，我要赶紧去了。”
刘强把五条鱼装进水桶里，又将水桶放进背篓里面，这样来保鲜。
五条鱼不到十五斤，但为了保证鲜活，至少要一桶四五十斤的清水。
这样一来，背篓的负重就到了五六十斤。
少年不到一米七的身形被压弯，像一只虾米似的，但他脸上却没有任何抱怨之色，反倒嘴角微扬，都是对卖出鱼后赚到鱼的向往。
秦昇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看着少年，他仿佛看到了以前那个肯干肯拼的自己。
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想法，秦昇上前将他背着的背篓摘了下来。
“秦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卖给我鱼了吗？”
“当然不是，钱我都收了。”
“那你……”
秦昇把水沥掉，然后在刘强耳边低语了几句。
刘强顿时眼前一亮，但还有些怀疑。
“这样真的不违法没人查吗？”
“我爸妈都在步行街卖了好几天的炸鱼了，昨晚上还腌制了好几条熏鱼，城里都没有人管，镇上要是有人多管闲事，你报公安找一位叫许援朝的许公安，他这个人老正直了。”
刘强见他说得头头是道，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磨破的肩膀，咬着牙点了点头。
“行！那我找个地方把鱼杀了带回家。”
“别找地方了，去我家吧，锅和油我家也是现成的，你卖出去了，记得回头给我交个成本费就行。”
刘强一连声的道谢，随着秦昇指引的方向，往村东的人家走去。
鱼是上午炸的。
下午就有刘梁镇的两个二道贩子，骑着自行车来买鱼了。
“我们是刘强的哥们，刘强介绍来的。”
他们年纪也不大，二十出头。
据说刘强的炸鱼在镇上卖得很好，本来下午也想出摊，但妹妹发烧，所以没来。
并且还给他带了一块钱，说是油钱。
钱不多，但这是少年的自尊心。
秦昇当然没有拒绝，直接收下了。
并且他还赚了三五毛钱。
两个新客户，每人买了五十斤的鱼，说其中有一半是给刘强买的。
“以前刘强做饭只能勉强算做熟，这炸鱼的手艺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那个香哟。”
“我给他带了这么多鱼，一定让他先帮我家炸一条试试。”
秦昇笑而不语。
看来妙龄在家里除了读医书以外，跟爸妈在一起磨练的，厨艺也在不断的进步。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挺好的。
“小昇小昇，我选好了！”
李铁柱去而复返。
秦昇下意识地抬起手腕，没有手表，只有一片鱼鳞。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是要多发展业务种类，争取把各方面的生活水平提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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