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外敌来袭，破局之战
方极的五指骤然收拢，量天尺迸发的青光将整座观星台映得碧透。
昆仑镜在丹田处发出嗡鸣，那些沉睡在镜中世界三千六百次的推演记忆突然沸腾——海底魔鲲脊骨断裂的脆响，硫磺灼烧喉管的刺痛，乃至金乌振翅时翎羽摩擦的火星，都在此刻化作青铜金丹上逆转的星纹。
"；镇海柱移位三寸，开玄武吞天阵。"；他的声音裹挟着龙吟穿透云层，山脚下正在搬运玄晶矿的工匠们突然僵直身体，手中铁锤不受控制地在地面凿出北斗阵型。
三个脖颈泛着青鳞的货郎刚要后退，却发现鞋底不知何时生出冰晶，将足三里穴与地脉牢牢冻在一处。
七道金乌烈焰划破夜幕时，天穹裂开了蜈蚣状的伤口。
十二头身覆紫黑甲壳的巨物探出节肢，每根倒刺都挂着凝固的空间碎片。
最前端那只额间竖瞳转动，被凝视的云泽城墙竟如蜡油般开始融化。
"；是吞界虿族！"；虬髯大汉的吼声带着血腥气，他手中玄铁巨斧还未劈出，左臂便齐根断落。
断口处没有鲜血，只有硫磺色的烟雾在啃噬经脉。
方极看得真切，那烟雾里翻涌的分明是破碎的规则符文。
昆仑镜在识海里发出尖啸，镜面映出敌人甲壳下蠕动的能量脉络。
方极踏着量天尺的虚影冲天而起，沿途洒落的青光化作十万青铜剑雨。
当第一波剑锋撞上虿族甲壳，他瞳孔猛地收缩——那些足以洞穿五气朝元境修士的剑气，竟在甲壳表面的诡异纹路上分解成原始灵气。
"；三才归位！"；方极左手结出日轮印，正在喷吐烈焰的金乌突然折返，在他身后组成三足鼎立之势。
右手量天尺点向眉心，青铜金丹表面的星纹竟脱离躯体，在虚空勾勒出微型昆仑镜的轮廓。
镜光扫过之处，虿族甲壳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方极喉间泛起腥甜，这强行调用本源之力的招式，让他的经脉浮现出细密裂纹。
但战果斐然——最前方的虿族战士甲壳剥落，露出内部流淌着星光的血肉。
"；原来你们偷吃了北冥星髓。"；方极的冷笑混着血沫，他看见那些血肉中漂浮的正是云泽城矿脉特有的湛蓝结晶。
量天尺突然脱手飞出，化作青龙缠住虿族战士裸露的躯体，龙牙精准刺入星髓流动的节点。
胜利的曙光尚未浮现，异变陡生。
虿族首领的甲壳突然全部张开，每片甲壳内侧都镶嵌着人面浮雕。
那些面孔方极再熟悉不过——去年葬身魔鲲腹中的三百修士，此刻正在甲壳上发出无声哀嚎。
青龙虚影发出悲鸣，量天尺本体出现蛛网裂痕。
方极身形微晃，虿族首领的节肢已穿透护体青光，在他左肩留下碗口大的血洞。
伤口边缘，青铜色的血肉正在抗拒某种黑色物质的侵蚀，那是比深渊更纯粹的吞噬法则。
"；主上！"；山道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
方极用量天尺撑住身体，神识扫过满目疮痍的战场。
正在融化的城墙下，那个曾让止血草复苏的疤痕青年，正用胸膛堵住阵眼裂隙；虬髯大汉独臂挥舞巨斧，斧刃上跳动着北冥玄晶特有的幽光；更远处，三盏明心灯突然爆燃，将试图偷袭的货郎烧成灰烬。
昆仑镜的嗡鸣变得忽远忽近，方极抹去嘴角血渍，忽然注意到某个异常现象：每当虿族战士发动攻击，它们甲壳上的人面浮雕就会变得模糊。
而在攻击间隙，那些面孔又会恢复清晰，甚至......在某个瞬间，他仿佛看见某张脸做出了口型。
夜风裹着咸腥味掠过鼻尖，方极丹田处的星纹突然逆向旋转。
当第七次星纹错位时，他终于在镜光残影里捕捉到真相——那些人面并非装饰，而是被禁锢的灵魂正在抵抗虿族的控制。
量天尺发出清越的颤音，方极却收回了灌注其中的灵力。
他踉跄着落回观星台，任由三千盏明心灯将身影拉长成扭曲的图腾。
虿族首领发出讥讽的嘶鸣，十二道吞噬黑洞在夜空成型，但方极的嘴角却浮现出参悟玄机后的冷笑。
青铜金丹停止了逆向旋转，那些被撕裂的经脉中，悄然流淌起镜光凝成的银色血液。
在无人窥见的识海深处，昆仑镜正在将刚才收集到的灵魂波动，与云泽城地脉中的某个秘阵产生共鸣......
方极踉跄着退回云泽城头时，左肩血洞溢出的青铜色真元竟在城砖上凝成卦象。
他五指扣住城墙雉堞，指尖传来的地脉震颤与昆仑镜的嗡鸣形成奇妙共振——那些被虿族甲壳禁锢的扭曲面孔，此刻正透过镜面将细如蛛丝的求救信号刺入识海。
"；主上！"；虬髯大汉独臂擎着玄晶巨斧劈开两道袭来的空间碎片，斧刃幽蓝光芒映出他脖颈暴突的青筋，"；西侧阵眼又裂了！"；
方极瞳孔中流转的星纹突然定格，他看见三只虿族战士甲壳上的人面浮雕正同步扭曲。
当第四只虿族前肢刺向阵眼裂隙时，那些浮雕的嘴角竟诡异地朝不同方向咧开——这不是攻击，是求救！
"；取九曜定星盘！"；方极突然暴喝，声波震得城头明心灯焰火倒卷。
正用脊背堵着阵眼的疤痕青年浑身剧震，腰间玉珏应声碎裂，露出内里刻满星轨的青铜罗盘。
虿族首领的竖瞳骤然收缩，十二道吞噬黑洞突然调转方向扑向青年。
方极等的就是此刻。
量天尺残破的尺身突然插入观星台裂缝，整座云泽城的地脉发出龙吟般的轰鸣。
那些散落在战场各处的北冥玄晶矿渣突然悬浮，在虿族战士甲壳折射出万千星光。
方极右手结印的速度撕裂空气，带起的火星点燃了七盏明心灯残留的灯油。
"；天枢移位，贪狼噬月！"；
被点亮的明心灯突然爆成火凤，扑向吞噬黑洞的刹那竟化作液态星髓。
虿族首领甲壳内侧的人面浮雕突然发出实质化的尖叫，那些被禁锢的魂魄在星髓浇灌下疯狂挣扎。
方极看得真切，当三只虿族战士的甲壳因魂魄暴动出现裂痕时，它们围攻阵眼的节肢出现了0.3秒的迟滞。
"；老雷！
艮位震三！"；方极的传音裹着青铜真元刺入虬髯大汉耳膜。
独臂武者浑身肌肉暴涨，巨斧抡出的弧光精准劈在阵眼裂隙三寸之外。
斧刃嵌入地脉的瞬间，整条西城墙突然隆起玄武岩甲，将四只虿族战士卡进突然形成的晶簇牢笼。
战场东侧突然传来琉璃破碎声。
方极猛然转头，看见五个脖颈生鳞的货郎正用骨笛吹奏空间褶皱，而他们脚下踩着的位置——赫然是去年魔鲲袭城时留下的归墟阵残纹！
"；阿阮！"；方极喉间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符咒，"；用你的共生蛊！"；
城墙阴影里突然窜出绿衣少女，她腕间赤蛇如闪电般咬向货郎们的脚踝。
当第一缕蛊毒渗入敌人体内时，那些正在扭曲空间的骨笛突然开始生长珊瑚状枝桠——这正是方极三千六百次镜中推演验证过的"；血珊瑚反噬"；。
虿族首领的嘶吼震碎了三里内的云层，它额间竖瞳突然迸发紫黑光束。
方极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他等的就是敌人这孤注一掷的杀招。
当光束即将洞穿胸膛的刹那，昆仑镜终于完成与地脉秘阵的最后一次共鸣。
"；星移斗转！"；
方极的暴喝声中，整个战场突然陷入绝对寂静。
虿族战士甲壳上的人面浮雕脱离躯体，在虚空凝结成三百道半透明魂魄。
这些去年葬身魔鲲腹中的修士残魂，此刻正化作最锋利的剑——他们生前最擅长的功法，此刻正在仇敌甲壳的裂缝中绽放。
"；还...给...你们..."；
方极破碎的经脉里银血奔涌，强行催动的镜光将这句话烙印在每个虿族战士的晶状复眼中。
三百残魂发出无声的尖啸，带着北冥星髓特有的湛蓝尾焰，精准灌入甲壳每道裂缝。
当第一只虿族战士自爆成星雨时，方极已经踏着量天尺残片跃至首领头顶。
他的右手插进虿族竖瞳，抓住的却不是眼球，而是团正在吞噬空间的混沌物质。
昆仑镜发出开天辟地般的清音，镜面倒映出的不再是战场，而是某条贯穿诸天的猩红锁链。
"；原来你们也是傀儡。"；方极的冷笑声里，五指猛然收拢。
混沌物质爆发的吞噬之力撕碎了他整条右臂，但镜光凝成的银色血液已顺着锁链痕迹逆流而上。
虿族首领发出最后的悲鸣，甲壳上所有人面浮雕同时绽放解脱的微笑。
当幸存的虿族战士化作流星逃向天外时，方极正单膝跪在城头。
他残缺的右肩处，银色镜光正在重塑骨骼，每一根新生骨刺都刻满逆转的星纹。
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那个用胸膛堵阵眼的青年被高高抛起，虬髯大汉的独臂搂着绿衣少女又哭又笑。
"；主上！主上！"；人群的声浪震得城砖簌簌作响。
方极勉强站起身，量天尺的残片在掌心发出温热震颤。
当他抬头望向正在消散的空间裂痕时，瞳孔突然收缩——有道紫黑色流光正从虿族首领溃散的躯体中逃逸，那东西带着令他经脉刺痛的气息，分明是比吞噬法则更高阶的......
欢呼声突然拔高到顶点，将他的警觉冲散。
某个举着战旗爬上城楼的稚童脚下一滑，方极本能地挥出青铜真元托住孩子。
等他再抬头时，那道诡异流光已消失在云层深处，只在视网膜残留半枚破碎的齿轮虚影。
"；方大哥！"；少女捧着止血草跑上城楼，她腕间赤蛇突然对着天空发出威胁的嘶嘶声。
方极接过药草时，指尖不着痕迹地扫过蛇头，用镜光抹去了它这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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