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探秘遗迹，险象环生
方极的指尖在碑文凹陷的沟壑里摩挲，青苔碎屑簌簌落下时，穹顶坠落的碎石突然在青铜地面弹跳起来。
他猛地后撤半步，发现那些沾染自己血迹的石块正沿着星图轨迹滚动，在祭坛中央拼出半枚残缺的卦象。
"；坎为水……"；他想起大学古籍馆那本《河图残解》，脊背突然窜起凉意。
涅盘火映照的影子里，三朵真气凝聚的虚花正在剧烈震颤，这是三花聚顶境武者遭遇危机的征兆。
当第十块碎石嵌入卦象凹槽的刹那，四面八方的青铜浮雕同时睁开猩红眼瞳。
方极旋身抽出腰间软剑，剑刃割裂空气的尖啸与某种古老机括的咬合声混作一团。
七十二根蟠龙柱轰然转动，龙口中喷出的却不是预想中的毒雾，而是裹挟着青铜碎片的箭雨。
第一支箭擦着他颈侧掠过时，方极闻到了龙血藤燃烧特有的腥甜。
这是《百草毒经》记载的淬毒圣物，哪怕擦破油皮都足以让五气朝元境高手经脉寸断。
他强行扭转腰身，足尖在刻满星宿图案的地砖上犁出火星，却仍有三枚箭簇撕开肩头布料。
"；不对……"；血腥味刺激着鼻腔，方极突然察觉伤口流出的血珠竟悬停在半空。
那些暗红液体诡异地倒流向箭矢射出的龙首，将浮雕表面的铜锈染成紫黑色——这机关在吞噬武者精血壮大自身！
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青紫色火焰从地缝中喷涌而出。
方极蹬着浮雕借力跃起，高温却瞬间燎焦了他的裤脚。
更可怕的是火焰中浮动的篆文，竟与三日前在洗髓池底见过的禁忌铭文一模一样。
"；离火噬灵阵！"；他瞳孔骤缩，终于明白碑文边缘为何渗出青鸾尾羽的荧光。
这种上古杀阵需以神禽精魄为引，此刻阵眼处盘旋的虚影，分明是大学秘境里那只被斩落的青鸾左翼！
翻滚的热浪中，方极的武道虚影突然自动显现。
三朵真气花苞在头顶绽放的瞬间，他福至心灵地并指抹过昆仑镜。
镜面倒映的火焰突然静止，虽然现实时间仅停滞半息，却足够他看清左侧第三根蟠龙柱的异常——那里有块鳞片正随着阵法波动明灭。
当第十八支毒箭穿透小腿时，方极终于触碰到那片逆鳞。
指尖传来的刺痛让他想起高考前夜，自己在镜中世界被剑气割伤手掌的往事。
逆鳞轰然翻转的刹那，整个遗迹的地砖突然如活物般蠕动起来，那些被火焰炙烤的星图竟开始自行修正轨迹。
"；原来如此！"；方极咳着血沫撞在青铜壁上，染血的右手死死按住正在变烫的昆仑镜。
阵法的推演轨迹、高考卷上的超纲题、还有此刻地砖演化的周天星辰，终于在他脑海中拼凑出完整图景——这遗迹根本是放大万倍的浑天仪，而自己正是被选中的校验者！
涅盘火突然暴涨三丈，将方极的影子投射在穹顶星图中央。
他惊觉自己的武道虚影正与某颗赤色星辰重合，那颗星的位置……分明是《人族源考》封面缺失的北斗第七星！
"；叮——"；
昆仑镜发出穿越以来最清越的嗡鸣，镜面裂纹中滋生的青铜纹路突然疯长。
方极感觉有股冰凉的能量顺着掌心直冲膻中穴，三朵即将溃散的真气花苞竟重新凝实。
远处传来青鸾虚影不甘的啼叫，而吞噬精血的箭雨在这一刻诡异地调转方向。
方极缓缓站直身躯，涅盘火在他染血的校服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当第一千支毒箭撕裂空气的瞬间，他手中的昆仑镜突然映出高考前夕的景象——镜中的自己正握着钢笔，在物理卷最后那道题旁写下：当观测者成为变量时，整个系统都将为之重构。
（接上文）
方极指节捏得发白，昆仑镜边缘的青铜纹路已爬上手腕。
镜面倒映的涅盘火突然坍缩成幽蓝色光点，那些即将洞穿眉心的毒箭在距离皮肤三寸处诡异地扭曲——正是三日前在洗髓池底领悟的"；时空涟漪"；。
"；破！"；
他喉间炸开的低喝震得耳膜生疼，三花聚顶境的浑厚真气顺着剑柄螺旋贯出。
软剑霎时绷直如丈量天地的墨线，剑锋荡起的波纹竟与青铜地砖的星图产生共鸣。
三千六百支毒箭在触及剑芒的刹那同时凝滞，箭簇表面浮现出与昆仑镜如出一辙的青铜锈迹。
当第一枚箭矢化作齑粉时，方极右脚踏碎了地砖下的北斗阵眼。
他清晰听见膻中穴传来冰层破裂的脆响，三朵虚花骤然收缩成莲子大小的光核——这正是《九转金身诀》记载的"；抱元守一"；至高境界。
肆虐的离火仿佛撞上无形堤坝，竟顺着他的裤腿倒卷回地缝之中。
"；林教授说得没错......"；方极单膝跪地喘息，望着掌心被青铜纹路覆盖的昆仑镜。
半月前那位白发教授在古籍馆的耳语突然清晰起来："；当观测者足够强大，阵法本身就会成为解题的草稿纸。"；镜面此刻映出的不再是火焰，而是高考那年自己在镜中世界演算过的所有星辰轨迹。
呛人的烟尘中，有缕青丝混着血腥味飘过鼻尖。
方极突然想起三天前出征时，医疗队的林晚秋偷偷塞进他背包的止血绷带。
那姑娘手指缠绕着他从秘境带回来的月蚕丝，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活着回来，你说要教我北斗步法的。"；
更多记忆翻涌而来：祠堂里老人们抚摸着他带回的妖兽颅骨时浑浊的泪光，训练场上少年武者们追逐他残影时涨红的脸庞，还有雨夜巡查城墙时，守夜妇人将热汤碗塞进他冻僵手掌的触感。
这些画面突然在识海凝聚成赤色星辰，与他头顶尚未消散的北斗第七星遥相辉映。
青铜地面突然传来细密的震颤。
方极警觉地翻身滚向右侧，原先跪坐的位置赫然炸开三枚倒刺。
他这才发现吞噬了毒箭碎片的蟠龙柱正在软化，柱身浮现出类似血管的凸起纹路，整个祭坛仿佛某种巨兽正在苏醒的腔体。
"；吼——"；
似远古雷暴在岩层深处翻滚的咆哮声震得人牙关发颤。
方极后背撞上某块突然隆起的青铜砖，后颈汗毛被某种湿热腥气吹得根根倒竖。
这绝非普通妖兽的威压，他在大学秘境斩杀的那条恶蛟与之相比，如同幼猫面对洪荒巨兽。
涅盘火倏然熄灭。
绝对的黑暗中，方极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
他轻轻转动昆仑镜角度，借着镜面微光瞥见左侧墙壁——那里本应是坚不可摧的青铜浮雕，此刻却浮现出肉瘤状凸起，表面布满正在分泌粘液的毛孔。
当啷！
腰间软剑突然脱鞘飞出，钉入三丈外的黑暗。
剑柄镶嵌的夜明珠照亮了方极此生难忘的画面：数以万计的青铜砖正在融化成青绿色肉膜，穹顶星图化作跳动的血管网络，而自己方才触碰的逆鳞位置，赫然睁开了一只布满血丝的竖瞳。
"；观测者么......"；方极抹去嘴角血渍，突然低笑出声。
他握紧持续发烫的昆仑镜，镜面裂纹中滋生的青铜纹路已蔓延至手肘。
当竖瞳完全睁开的刹那，他在那血色瞳孔深处看到了高考卷上自己亲手绘制的函数图像——那正是破解浑天仪阵法的关键参数。
地面肉膜突然剧烈收缩，将人朝着竖瞳方向拖拽。
方极并指划过小腹，用疼痛强行唤醒即将被恐惧淹没的神智。
当第十八道血口在腰间绽开时，他终于捕捉到肉膜收缩的韵律，竟与三日前在洗髓池底听到的《大韶》古乐完全契合。
"；原来你也在害怕。"；方极突然朝竖瞳咧开染血的牙齿。
他故意踩碎某块刻着危宿星纹的地砖，整个腔体顿时痉挛般抽搐起来——正如那夜在镜中世界，他故意用错误公式触发阵法反噬时的情景。
当肉膜收缩的速度出现0.3秒的迟滞，方极靴底轰然炸开气浪。
他化作一道模糊残影扑向软剑位置，途中连续七次变换北斗步法，落脚点精准踩在血管网络的节点。
夜明珠照亮的前方，隐约可见肉膜包裹的狭长甬道，那咆哮声的源头正在深处酝酿着更恐怖的声浪。
方极在抓住剑柄的瞬间旋身横斩，剑气却不是袭向追来的肉膜，而是劈开了左侧正在异化的蟠龙柱。
当青铜碎块如预料中那般堵塞后方通道时，他朝着黑暗深处比了个挑衅的手势——就像高考前夜，他在镜中世界对那道无解数学题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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