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踢了。”
裘克制止了奥尔菲斯的动作，劝道，
“再打他就要死了，你打死了我打什么？”
“也是。”
奥尔菲斯很理解，拉开外套找了找手帕，边找边道，
“那我歇歇，你也别累到，等会擦汗休息一下吧。”
裘克没客气，接过奥尔菲斯递来的手帕，态度稍微好了点。
奥尔菲斯弯腰擦着裤脚上沾着的血，裘克看着他，冷不丁道：
“一个也是解决，两个也就那样。既然你也有讨厌的人，我可以帮你一并铲除掉。”
奥尔菲斯动作一顿，摸了摸脖子。
“很难杀，会非常麻烦。”
奥尔菲斯诚心实意道，
“我与他暂时处于一个互不打扰的状态，他有时还会帮我一下，算是……互不打扰，也不好打扰。”
裘克目光一沉：“听起来你与那个人关系还不错，你刚才的话是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
奥尔菲斯轻声道，
“我与他的分歧，一直都有。只是为了共同目标同心协力，矛盾没闹到明面上罢了。”
“但那个女孩的出现，让岌岌可危的平衡出现了更大的摇摆弧度。”
裘克对一张漂亮的脸耿耿于怀：
“他受女孩欢迎，是因为他长得和瑟吉一样高大帅气，热情开朗吗？”
奥尔菲斯看了看地上的猪头，摇头，
“不能这么比。”
“那家伙……长得和我相似，只是他更注重仪容仪表，很擅长说漂亮话，在社交场上长袖善舞，处处周到。”
“我想或许正是这些经验，让他比我快上一步，提前下手了。”
奥尔菲斯肯定道，
“就像我方才说的那样，他虽看上去不错，但我认为他不会对那个女孩很好。那家伙的脑子里面是仇恨与疯狂，根本装不下真心了。”
这席话让裘克深以为然，附和道：
“瑟吉也满肚子的算计和自大傲慢，他一点都看不出娜塔莉的付出与勇敢，总是自诩为带娜塔莉见识大世面的英雄，在娜塔莉面前作威作福。”
“其实娜塔莉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爱着他了。娜塔莉在我面前哭过，说以前她不顾一切要与瑟吉结婚，可现在，她一听到瑟吉的声音，就会浑身发抖。”
奥尔菲斯颔首：
“因为负面情绪捂住了他们的眼睛，爱便盲了出路，腐朽成泥。”
裘克汹涌的情绪被奥尔菲斯的文艺一卡。
他憋了半天，点头：
“很有道理。”
“总而言之，娜塔莉已经被瑟吉伤透了心。”
“你如果认为你喜欢的人与她所爱的人并不登对，那你必须去试着拆散……不，阻止她的厄运降临。”
“无论如何，一时的伤心总比后面几乎没命要好。”
裘克恹恹道，
“你不让我帮你动手，那我们之间的经验分享就到此为止吧。我所遇到的另一个困境，应该困不住你。”
奥尔菲斯虚心求教：
“什么困境？可以提点我一下吗？我未必不会遇到？”
“那就是她是否会爱我们这种人。”
瑟吉已经有气进没气出了，裘克一只脚踩他身上，低头用名贵的手帕擦拭着电锯，说，
“爱我们这种，无可救药的人。”
“瑟吉是个混账，但我不得不承认他说过的一些话，那就是娜塔莉确实不会喜欢我。”
“我知道她是无路可去了，才选择和我说话。”
“伯纳德是个冷血的疯子，麦克是个天真的笨蛋，穆罗谁也救不了。”
裘克提都没提瓦尔莱塔，眼神空洞道，
“我在喧嚣也是个不值一提的人。可她瞥见了我和她拍照时攥烂在手心，不敢递给她的花。”
裘克的那朵小雏菊快要枯萎了，依旧留在他的手上。
然而娜塔莉已经知晓他的心意，那未曾宣之于口的热切期盼。
“她来找我时，我清楚知道她希望我去做什么，我也确实为了她，鼓足勇气去找了瑟吉，挥出了那一拳。”
裘克死气沉沉道，
“而在我没有用的时候，她就不会再来了。”
“就像我腿伤的那次，娜塔莉和瑟吉送我去的诊所。医生锯掉了我的伤腿，我独自在诊所里发了三天的高烧。”
“当我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闻着诊所臭味时，我真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裘克自嘲一笑，
“更别提我的脸受伤一事了，被灼烧的不仅是皮肤。”＊
裘克有点羡慕奥尔菲斯，
“娜塔莉以前是喜欢瑟吉的，不然不会愿意跟他结婚。瑟吉不好，但他的脸是真的帅气啊，多么讨人喜欢。”
“我是瑟吉的反面极端，与娜塔莉的喜欢标准差了不知多少倍。我心里清楚的，她甚至有概率……是厌恶我的。”
“但你不一样，你说让你头痛的那个家伙和你长相相似，想必你喜欢的那个女孩也更能接受你。”
“是了，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只有我这样的人才是最无法被接受的。”
裘克的语速加快，
“像你这种长相不错，家世优渥的人，再怎么样也没办法和我共情的。”
“我肯定是被你骗了，被你那些弯弯绕绕的言语陷阱骗了进去，就像被伯纳德哄时那样，误把你当做了可以交心的人！”
裘克缓缓抬头，
“这世上终究只有一个裘克，没有人能完整理解哭泣小丑的。”
“就像我曾经获得的演出掌声，娜塔莉偶然的关心，伯纳德的青睐。”
“命运终会证明，那不过只是昙花一现，属于我的人生，从生下来时那条扭曲的右腿开始，就注定了。”
被指责为靠脸能走近路，不可能真正与裘克内心共鸣的奥尔菲斯，反过来质问了裘克：
“你以为我就一定能获得她的喜欢吗？”
“你以为我就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吗？”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那我觉得我才是最先认识她的。”
“我们相识在一场游戏里，但我总觉得我们还在其他地方见过，在很久很久之前。”
奥尔菲斯大倒苦水，
“可是我一时的恍惚，没有换来半分善意，反而成了我的破绽。”
“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她揍了一顿。”
满身黑气的裘克稍微迟疑了一下：
“你被她打过？那你应该没什么机会了，娜塔莉都不会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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