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警惕的牛阿花被她的动作引起注意，她停下脚步转身抓住洛锦欢的衣领，眯着眼睛狠厉的盯向她。
“小东西，危险的想法不要有，会对你不好。”
布满伤疤的脸猛的靠近，把洛锦欢吓的脖子向后一仰，由于衣领被拉扯着，她只觉后颈一痛。
痛感让洛锦欢不敢再多疑，无论是不是她想的那样，现在她都不是她的对手。
“没有下次了，你放开我。”
洛锦欢深吸了口气，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了些，牛阿花受用的把身子向后挪了挪，松开她的衣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重新提着篮子向前走去。
洛锦欢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衣领，撇了撇嘴。
这么紧张肯定有猫腻，算了，左右现在在人间还要靠着她，就给她留点面子。
破庙距城里有三十多里地，就靠一双脚走下来硬生生走了一个半时辰还没有看到城门的影子。
洛锦欢可算明白为什么庙里那些人起这么早。
真是累死妖了，洛锦欢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来到人间这么久，她一口吃的都没吃，再加上受伤，她的体质现在说起来比人类还弱，往日一个妖咒解决的路程，这下直接要了她半条命。
“喂，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
“喂什么喂，说了多少次，我是你娘，以后叫娘！”
牛阿花嘴上说着，手却伸向篮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被油纸包裹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把油纸打开，两块碎的不成模样的棕黄色糕点出现在洛锦欢眼前。
牛阿花轻轻拿起一小块，肉疼的递给洛锦欢。
“吃吧，要不是看在你一直没吃东西的份上，你可没这么好的福气。”
“福气？你管这叫福气？”
洛锦欢指着那被她乌黑的手捏着的丑糕点，难以接受的质问着。
“不吃？不吃就是不饿，继续走。”
说着牛阿花就要把糕点收起来，洛锦欢见状也不再嫌弃，上前就抢过那糕点，放进嘴中。
“走就走！”
嚼着糕点，洛锦欢瞪了牛阿花一眼，迈着脚步向前快步走去，不给牛阿花嘲讽她的机会。
不过还别说，这丑东西吃着还怪香.....
牛阿花看着她雄绉绉的背影，无奈的笑了一声，把糕点重新收起装进篮子里。
“你也别急，马上就到了，当然你也要习惯喜欢，以后咱们是要经常走这条路的，若是走慢了就会没饭吃。”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啰嗦。”
“嘿，兔崽子，敢嫌你娘我啰嗦。”
“说了多少遍，你不是我娘！”
二人说着闹着，终于来到了城门前，看着城门口看守的士兵，牛阿花止住话，伸手把洛锦欢拽到自己身旁，小声安排着：
“等下头低点，跟在我身旁别吭声。”
“嗯。”
洛锦欢听话的地下头，握着牛阿花的手，向城里走着。
看守的士兵看到牛阿花身旁的小姑娘好奇极了。
“阿花，你这哪拐的小孩？”
别看只是城里讨饭的营生，想要做的好，打好关系也很重要，牛阿花哪里都不行就嘴皮子行。
再加上她脸上这少见的疤痕，几乎这看守的门卫都识得她。
牛阿花冲和她说话的看守笑了笑，揽住洛锦欢的肩膀，说着客气话。
“西城那边捡的，看着可怜，就收做干女儿了，也算给自己找个养老送终的，来小欢叫伯叔。”
说着牛阿花低头拍了拍洛锦欢的肩膀。
洛锦欢磨了磨牙，轻轻抬了点头，小声说了句：
“伯叔。”
“唉，这小姑娘真好，正好可以和你做个伴，那行你们快些进去吧，再晚些待不了多久就要关城门了。”
张伯扶着剑笑眯眯的看了眼洛锦欢，抬手指向城里。
牛阿花笑着附和着，告下别领着洛锦欢进了城。
洛锦欢什么也不说，就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七拐八拐的进了条小巷，牛阿花拍开一户人家的门，东扯西扯了几句，就把洛锦欢那件衣服卖出了手。
牛阿花本想着是她清洗好，缝好拿去店里卖的，但怕夜长梦多，亏点就亏点算了。
滇了滇手中的铜钱，牛阿花把它放进木篮中，拉着洛锦欢走出巷子。
“走，今天算你的功劳，老娘请你吃包子。”
洛锦欢乖乖的点了下头，没有了刚刚在城外那种肆无忌惮的模样。
牛阿花看着她这副警惕的模样，心中不由感叹，这小东西还怪会看场合下菜碟，刚刚只有她们俩的时候，那小嘴叭叭的像刀子一样割的人疼。
这会倒是怂的像个鹌鹑了。
牛阿花心里想着，嘴上并未多说什么，领着洛锦欢向大路上走去。
来到大路，明显能感觉到人多了起来，洛锦欢也变得更加警惕，紧贴着牛阿花一步不离。
牛阿花领着她来到街边的小角落坐下，把手中刚买的大包子递到她跟前：
“好了，有我在，没事，走了一天了，来吃包子，好好品哈，明天正式讨饭，可就没这个口福了。”
洛锦欢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眼前那冒着热气，香喷喷的大包子，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
肚子传来的肌肤感，让她来不及多想，低头就是一口。
热气腾的她舌尖一痛，刚想要松口，却舍不得放弃口中的包子，为了不再继续被烫，她硬生生的把这块包子咽入腹中。
牛阿花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疼坏了，扯下腰间的水葫芦，打开盖子放到她嘴边：
“饿死鬼投胎啊，烫死你算了。”
不，不能算了，烫死了她还怎么换她皮。
“快喝！来我看看有没有地方伤着。”
洛锦欢咽下水，听到她的话，倔强的眼神抹了层水雾，她刚刚的动作，让她想起了阿娘。
情绪突然上头，让洛锦欢觉得手里的包子都不香了。
为了不让牛阿花看出她的变化，她偏过头，语气愤愤的拒绝了她的查看。
“我没事。”
牛阿花只觉莫名其妙，小东西还有自己的脾气，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没事就没事，你再拿包子撒气，没了饭吃，晚上饿的慌可别找老娘哭。”
牛阿花看了眼被洛锦欢快要捏烂的包子，没好气的提醒着。
洛锦欢听到她的话，低头看向手中包子，很想把它丢掉，再踩上几脚，但她真的很饿。
面子和身体间，她再次选择了身体，把那包子再次塞进嘴里。
余光一直悄悄关注她的牛阿花，嘴角微微扬了扬，收起水壶，将包子送进口中。
“我还要。”
吃完一个包子的洛锦欢，还是觉得很饿，扭头将早已褪去水雾的眼望向牛阿花。
“你饿死鬼脱身啊，这么小个个子，你要吃多少，没有！”
牛阿花嚼着包子，严厉拒绝着，她是看中她的皮囊，但也不能往死里啃她吧。
“我不管，我饿，我就要。”
别当她看不出来，这包子是她的衣服换的，她凭什么不能再吃。
“嘿，我说没有就没有，天也不早了，该出城了，想吃明天自己要饭去买。”
牛阿花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肚里，把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站起身，抓住洛锦欢的手腕就要走。
洛锦欢刚要挣扎，一股熟悉的气息让她两眼一亮。
“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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