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查探一下，禄照府中有没有什么暗室或者密道之类的，可以直通府外？”朱橚提问道。
之前锦衣卫抄周德兴家的时候，便是在周德兴府中查出一条密道，直通江夏侯府外的客栈。
此事朱橚原本不知，还是有次闲聊时朱标提起的。
“这个我等尚未查出头绪，原本属下想派人装成下人混入禄照府中，但禄照府中所有下人皆是彝族之人，我等锦衣卫皆是汉人......”崔珩脸色羞赧，他们来了半个多月，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实在有点丢人。
朱橚拍了拍崔珩的肩膀，笑着道：“奢家在此地盘踞多年，一时半会儿查不到什么也不奇怪，崔百户莫要自责。”
崔珩闻言感动不已，连声称谢。
“夜已深，本王近几日赶路，有些乏了，崔百户你也回去休息吧！”朱橚摆摆手，将崔珩送走。
崔珩一走，李景隆又凑了上来：“五叔，这个禄照不是应该姓禄么？怎么又跟什么奢家扯上关系了？”
朱橚揉了揉眉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禄照不以奢为姓，但是在来的路上我不是查过永宁乃至整个四川的记载文献么？里面清楚记载着禄照是永宁奢姓土司，之所以获封永宁宣抚使也是因为奢姓是永宁的大族。”
“这些土司啥的到底是啥意思？”李景隆一脸懵，他在应天待习惯了，对这些乱七八糟的都不懂。
“土司是西南地区特有的官职制度，他们的官职性质有点类似于勋贵爵位，比如这个禄照，如果他死了，永宁宣抚使的官职会由他的子嗣继承，一代相传，但是勋贵爵位只能保证继承人衣食无忧，土司官职则可以掌握辖区赋税、司法、军事，但需服从朝廷调遣，有相对较大的自治权。”朱橚耐心给李景隆解释道。
“那这不就是羁縻制度么？”李景隆虽然对这边的事务不太熟悉，但好歹也是读过史书的，一下子就把土司制度跟羁縻制度联系到了一起。
“土司与羁縻还是有挺大区别的！”
“汉唐时期的羁縻制度只要羁縻州名义上的臣服即可，基本不会干预其内政，甚至不会在羁縻州驻扎军力，这种情况下一旦羁縻州有异心，极有可能出现叛乱情况，比如唐朝的南诏。”
朱橚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跟李景隆说话还真是费口水，随后又继续道：“土司制度就比较严了，土司受到朝廷监督，上一任土司卸任，新一任土司想要继承必须由朝廷或吏部下发诏书，而且当地也有卫所驻军监控，包括控制茶马交易，也都是朝廷管控土司的手段之一。”
“原来是这样....”李景隆恍然大悟。
“你这家伙，还说我懒呢，但凡赶路的时候你多看点记载文献，也不至于连羁縻和土司都分不清，到底是谁懒？”朱橚瞪了李景隆一眼。
“嘿嘿！那不是有您在么？我哪儿需要学这些？”李景隆嬉笑着讨好朱橚。
“嘁~”朱橚不屑哼了一声，直接起身回房了，这些天赶路下来，确实有点累够呛了。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朱橚一改往日惫懒性子，每天都带着李景隆和小猴子以及赵家兄弟在永宁城走街串巷。
时不时还打扮成村民模样，到城外村镇寻找关于白莲教的蛛丝马迹，只可惜一无所获。
这日，朱橚等人又如往常一般扮作村民，来到了离永宁城约莫有十余里地的一处村庄。
李景隆一边走着一边抱怨着：“五叔，这些天下来，咱们都走了那么多地方了，咋啥都没发现啊？您说会不会白莲教压根就不在永宁？”
“这才走了几天，你小子就开始不耐烦了？真当你是气运之子，走到哪儿都能发现白莲教的踪迹？”朱橚没好气道。
小猴子闻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李景隆觉得小猴子是看自己被朱橚训斥才笑出声的，气呼呼道：“好你个小猴子，连你都取笑我！”
小猴子闻言连忙憋住笑，有些委屈道：“李公子我可没有取笑你，我是笑我家少爷...”
李景隆一听是笑朱橚，顿时来劲了，连忙追问：“噢？笑我五叔？他咋了？”
小猴子四处张望一番，见四下无人这才凑着脑袋到朱橚和李景隆耳边小声说道：“您忘了么？我和少爷第一次就撞上逃难的村民，意外发现了蝗虫案，后面回宫了少爷又撞上皇太孙落水之事，然后再次出宫还撞破了白莲教刺杀曹国公的计划，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气运之子呀！”
李景隆一听，还真是！眼神火热地看着朱橚，一副要把朱橚看透的表情。
朱橚被李景隆看得恶汗，不过小猴子说得还挺有道理.....
蝗虫案可以说是意外，但朱雄英落水和李文忠中毒之事，若是自己稍微晚了一步，事情只怕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难道我真的是气运之子？’朱橚暗自思忖着，但很快又回过神来。
好家伙，这哪里是气运之子嘛？这明明是柯南！走到哪儿都会发现意外的死神体质！
将脑中思绪排空，朱橚继续带着众人往前走。
正走着，忽然听到一阵吵闹声。只见一群村民围在村口的大树下，中间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青年。
李景隆眼尖，很快便看清场中众人的情况，可是李景隆不看还好，一看脸色就黑了下来。
“五叔你看，那几个拿着棍棒的家伙，是不是咱们前些天在江家村要抢咱们吃食的几个家伙？”李景隆指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青年。
朱橚顺着李景隆手指的方向看去，好家伙，还真是！
正是那麻子，高个，矮子三人，之前见他们去江家村后山捉了山鸡野兔不满来找茬的那三个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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