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都是今年的全新款，还都是顶配。”
4S店的经理热情地对提车的众人说道。
说起来，虽然在这行干了十来年了，经理也还是第一次遇到像方奇之这样一口气买十几辆车的人，也是头回看到十几个人一起提车。
为了宣传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他连音符的直播都打开了。
方奇之安排道：“自己挑车吧。行政部记一下各辆车都分派到哪个部门了，回头报给财务部。”
本来不想过来，但还是被硬拉着来的田牧歌有些头疼，她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依然走投资吗？”
“反正这块操作交给你们财务部。总不能让我去做账吧。”方奇之语气里面带着点无所谓。
此时经理走了过来，他身后的小弟举着手机进行音符直播。
“方总，咱们的提车仪式马上就开始了。”
“直播就免了吧，我这人不太上镜。”方奇之有意隐藏自己的脸。
“嗨，咱这直播都开了，场地也都布置好了。”
虽然十几辆车也就三百来万，但对于人民厂的经销商们来说，这也算是很大的单子了。
虽然人民厂在华夏的普及率相当高，而且帕萨特也算是某种行政车，但随着近些年来国产车的崛起，人民厂、偷油塔这些合资品牌的日子越发不好过。
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阿勒曼尼亚情怀的客户一口气买下十几辆车，这就够让经理专门举办个交车仪式的了。
田牧歌饶有兴致地看着方奇之的窘迫样。
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田牧歌也知晓了方奇之的一些性格特点。他是个比较内向的人，相当不习惯这种拍摄或者直播的场合。
“方总，人家都这么诚挚邀请了，你如果不答应岂不是让这位经理的心血白白付出了？”田牧歌对方奇之说道。
她看到了一位女店员，上次她陪着方奇之过来挑车的时候，这位女店员就是接待他们的人。
“这我……不上镜啊……要不你替我？”方奇之果断甩锅给了田牧歌。
“这位小姐也可以，你看这外形条件也是杠杠的。”
田牧歌却耸耸肩：“我个死瘸子可上不了你么这高贵的人民厂经销商的直播。那位员工，你说是吧。”
经理多是个人精啊，听到田牧歌的话，立刻警觉起来。
莫非自己店里还有人跟这位明显是方总心腹的女士有矛盾？
“呃，这位小姐，你和我们店的员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人家不过是说了个事实而已。”
说着，田牧歌把拐杖往地上一戳，清脆的声响回荡在了4S店的接待大厅里。
郑春秋见状走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吗？”
“都小事。唉，老郑，你替我出席这个交车的仪式吧，你这身板比我上镜。”
“老板，我只是个子公司的副总经理，交车仪式这种事，我可代替不了你。”
见没有人接这锅，方奇之索性摆烂。
“反正我不参加，爱谁参加谁参加。徐师傅，先送我回公司吧！”
“唉，不是！方总等一下！”
经理见状，赶紧阻拦方奇之。
这仪式现场都准备好了，直播都开着呢。虽然他们店的粉丝没有几个，但是一口气成交十几辆车，这拿出去也是有面子的。
但是对方奇之这种有镜头恐惧症的人来说，让他上镜可不容易。
任凭那经理好说歹说，方奇之就是不同意参加什么交车仪式。
最终接下这个任务的还得是田牧歌。
不过，田牧歌显然对这种仪式也没有什么兴趣，加上上次悄悄骂她的那位店员丝毫没有感到尴尬地在她眼前乱晃，她干脆把飞行墨镜戴上，又戴了个口罩，一副像是在领买彩票中的大奖一样的样子。这下经理也有些尴尬。
但不管如何，这交车仪式还是匆匆忙忙办完了。
十几辆车被奇点集团的部门经理和子公司总经理各自开走不提。
田牧歌回车上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方奇之就站在她的迈巴赫前等着她。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总不好抛下大家自己先走。”
他轻车熟路地坐到了副驾驶上，座位也很快调整到了他坐着最舒服的姿势。
“下次不在他家买车了。”方奇之说。
“你不是心心念念帕萨特，这下爽过头了？”
“你早说他们员工嘴里不干净，我就换牌子了。偷油塔啦、宏达啦，巴拉巴拉。”
“又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那你还故意提。”
“虽然不在意，但还是很气。”田牧歌把车点着火，缓缓驶出停车位，“你啊，应该开始适应摄像头了。以后公司扩张，你迟早也要面对各种有摄像机的场合的。”
“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喜欢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适应。”田牧歌说，“不止是这种手机直播，以现在你的体量来看，迟早有一天是要上本地电视台的。采访你可拒绝不了啊。”
“呃，本地最大的公司的董事长好像也没有什么电视采访吧。”
“那是你看的少。”田牧歌毫不留情地指出，“而且你现在接了一个区里的扶贫车间，这也算是搭上线了。以后哪天说不定你还要参加本地的企业家年会呢。那种场合，你还要躲避吗？”
方奇之憋了半天说道：“真麻烦啊。”
“不过，说不定你以后会喜欢上那种万人瞩目的感觉呢。”
田牧歌斜眼看了看方奇之：“我觉得，可以对你进行些培养了。”
“大姐，你是不是喜欢上玩养成游戏了啊！”
“嗯，我有现成的模版。”
“啊？”
“把你照着我哥那个混蛋培养。”
田牧歌家里的事，方奇之后来还稍微查了一下。
他已经知道那次坠机事故中，死亡的人员名单。
除去机组人员，其余的都是陈家人。包括田牧歌的爷爷、父母、哥哥、嫂子。
田牧歌的家庭成员中，她的爷爷和父母还是挺低调的，除了官方新闻，就很少有其他花边了。
但田牧歌的哥哥那就不一样了，光看一些报道似乎就是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据说和众多的女明星、知名模特都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对一个企业的继承人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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