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整个京城最热闹的话题，便是那第一轧钢厂厂长的花边新闻了。
要知道，这还是大家第一次吃瓜吃到厂长这个级别的。
级别够高，但那是针对于第一轧钢厂的职工们而言，对于其他轧钢厂的职工，以及别的国营厂，这个高级别的瓜，吃起来又有禁忌感又不会真的被罚，简直不要太好吃！
大家是高兴了，躺在病床上的李东强却是觉得脸黑得像煤炭。
“蠢货，一群蠢货。”
“那个女人摆明了有问题，你们两个没有一个看出来？”
“还有你，李明辉，那天你去哪里了，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爸我都进医院做手术出来了，你才到医院！”
“要不是你爸我命硬，你来的时候已经可以给我收尸了。”
双人病房内，因为过年的缘故，只有李厂长一人在住院，剩下三人都站在两张病床中间，安静地听着李东强的训斥。
李东强因为失血过多，也是在床上躺了两天之后，才有了精神骂人。
“这件事情，现在外面肯定到处都在说。”
李东强刚说完这话，李明辉忍不住反驳：
“爸，你别也这么悲观，这大家都忙着过年呢，也不一定会有空聊你的事儿。”
张可可听见这话，眼观鼻鼻观心，她早在这一年多的相处中，明白了，自己嫁的这个男人，根本就还是一个男孩。
遇见事情，第一个反应是问自己，第二个反应是问他爸，要是两人都问不到答案，那就是直接躺平摆烂。
所以，能够说出这样没有脑子的话来，也实属正常。
李东强：……
怎么回事？
老子一辈子聪明，怎么生了个儿子，说话蠢得让自己想打人？平时怎么不觉得啊？
“你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大过年的，走亲戚总得说些什么话来拉近大家的距离，这个时候，有我的事情在，他们会说别的？”
李明辉被自家老子训了，脸面有些挂不住，但又不敢抵嘴，只能抿着嘴唇不肯再说话，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赞同之意。
看见他这副模样，李东强忍不住开始怀疑，这小子真的能够在自己的托举下，守住轧钢厂的厂长位置吗？
算了，眼下想这件事也什么用，最紧急的还是自己身上的谣言。
休息的这两日，这母子俩没有一个去报警的，都以为那天来找自己的女的，真的是自己外头的情人，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不过，想到李明辉刚才那蠢得要吐血的话，李东强转而看向了一直站着没说话的儿媳妇张可可：
“可可，你去报警，就说有人故意污蔑我，造谣我的男女关系。”
张可可听见这话，眨了眨眼：“好的爸。”
应下这话，张可可便转身走出了病房门，等关上病房门后，张可可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什么造谣男女关系，这突然冒出来的叫秦婉的女人，和自己之前安置的叫黄婉的女人，长得是何其的相似。
而且，而且这个叫秦婉的，明显比那个叫黄婉的更年轻，也更标志。
这算什么？
喜欢一个类型，就要喜欢这个类型的所有女人？
想到这里，张可可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看着和自己儿子一样大的女人，自己公公都下手，而且还有了孩子！
自己现在还要去报警，说这叫秦婉的诬陷自己公公。
张可可想到这里，都觉得忍不住想吐。
自己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
自己以前就是在路上遇见不认路的老太太，都会帮忙找路，要是有空的话，还会直接带路带到地方。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的人了？
张可可走向警局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站在警局外面，面露迷茫。
秦怀谦看见张可可的时候，她已经站在警局外面好一会儿了。
“秦哥，外面有一位女同志站了好一会儿了，也不进来，啥意思啊？咱要不要找个女同事叫她进来问问看，遇见什么困难了？”
“这人是我们大院的，我去问问。”
“哎，原来是邻居啊，那秦哥你问问，有什么问题咱们组织会帮助她的！”
“嗯。”
秦怀谦今天来警局，是来开会的，也是因为听到风声，让大家抓一抓关于男女关系这方面。
走下警局楼梯，来到外面。
虽说已经见过张可可很多次，但秦怀谦还是第一次单独和张可可说话。
“张可可同志，你来警局是有什么事情，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
张可可原本还在踌躇，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心脏快速咚咚咚的时候，才看清了说话的人是娘家四合院内的秦怀谦。
看见他，张可可的脸更是发烫。
不是害羞，是不好意思。
是知道自己指鹿为马，是知道自己助纣为虐。
但是，但是……
如果不保下自家公公的名声，对厂长位置产生动摇，自己和李明辉的工作也是保不住的。
到时候，就算是家里有些家底子，但李明辉这人习惯了大手大脚，迟早也会挥霍完。
想到这里，张可可咬紧后槽牙，抿了抿嘴唇，然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
“我，我公公让我来报警，说有人污蔑他的名声。”
秦怀谦看了一眼张可可，上辈子他也是听说过张可可和李明辉两人的故事的。
两人当时在轧钢厂的知名度，不亚于啾啾如今的名气。
但是，那时候的轧钢厂，可没有现在过得滋润。
自己重生前，轧钢厂更是进行了整改，彻底成为了私企，而当时隐隐有传言，张可可夫妻两人在公改私的这波浪潮中，吃了不少福利。
但那时候张可可夫妻俩的名声十分不错，这个谣言也只是小范围内传了传，没什么人相信。
现在看来，张可可夫妻这辈子，是卖不了厂子了。
毕竟，自己的啾啾可是决心要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啊。
“报警那就直接进去，把为什么报警，报警的原因都说清楚，我还有事，就不陪了。”
说完，秦怀谦就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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