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墙头上响起，吓得城下众人一大跳，一个个惊慌失措，不明所以地东张西望，还以为有蛮夷来犯。
城下士兵倒是见怪不怪，猜测可能是自家侯爷又在试炮，或者向别人展示红衣大炮的威力。
若是有敌人来犯，战钟早就响起。
“我们的战马！”
待炮声结束，众人总算是发现了天山城的这一炮打向了哪里。
只见百米开外的“马商”那，此刻的马队已经被一炮轰出了一个大缺口，无数战马被炮弹砸得稀巴烂，现场可谓是惨不忍睹。
“这……”
络腮胡和瘦竹竿见状大惊失色。
那炮弹若是砸在他们之中，没人能扛得住！
“城下诸位，想找事最好换个地方，下次我们天山城的炮口可就不会这么没准头了。”
“若是你们想到天山城中做客，我们天山城可以放行，也照价赔偿战马损失。”
江锋看向络腮胡几人，警告之意已经很明显，就看他们几人识不识趣。
“天山城红衣大炮果然威武，我们这些兄弟多有冒犯侯爷，告辞！”
络腮胡终于是说话，拱了拱手，立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跟着他而来的那些人欲言又止，最终都跟着离开。
哪怕是喜欢抬扛的瘦竹竿，此刻也是不敢再多说半句，灰溜溜跟着众人离开。
“侯爷，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会不会给我们留下什么后患？”
秦良玉看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心问道。
“我倒是不觉得，放了他们，很可能会给我们带来些意外惊喜。”
江锋说道。
“侯爷是看出了他们的身份？”
“你仔细看他们撤退时的阵型，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而且走的方位和岭南江家旧部训练水军的路数类似，十有八九是东广水军旧部。”
“我们攻打了剑岛吕家，估摸着惊动了东广水师旧部，此番让这些人前来此处闹事，就是想探一探我们天山城的虚实。”
江锋仔细分析，而后想到了章公提到过的——陈远洋。
敢安排自己的手下这么鲁莽前来试探，也就可能是陈远洋的人，换是别人可没这个胆子。
这陈远洋大概猜出了江锋治军理念，更是知道天山城里住着和他们关系还不错的章公，一旦自己的手下惹出什么事来，还有章公为他收拾残局。
“真是一次无聊的试探……存粹是找死！”
秦良玉听了江锋的话后一阵无语，搞不懂这些个旧部整上这么一出有什么意义，平白无故损失了十几匹战马。
一旁，江锋笑而不答。
从这些人的试探，江锋可以看出陈远洋这是在传递出一个信号——江锋若不是尽快去收编他们，他们很可能就要投奔别人！
也不知道是何人有这等实力，竟然能让陈远洋动摇。
去找陈远洋，似乎是迫在眉睫之事，否则晚一步，他们可能就是别人的水师了。
闹事的人一走，江锋立马召来章衡商量此事。
章衡听了秦良玉帮江锋汇报后笑了笑，对于此事显然了然于胸，只是故意不去见那些人罢了。
“章公，你怎么和侯爷一样，明知道有猫腻，一点都不着急？”
秦良玉有些急性子问道。
“急又能如何，还是得从长计议。”
章衡淡然笑道。
“章公，你觉得谁有那么大的能耐，竟然能让陈远洋动摇归附我们的心思？”
江锋直接开门见山提出自己的疑惑。
“依照老夫拙见，十有八九是我们朝中之人，给他许下了丰富而且还无法抗拒的条件，否则他不会动摇。”
“根据老夫对陈远洋的了解，能打动他和他的那些部将东西可不多，只有一个可能——那人许下了让他和他部将回归大乾的条件。”
“陈远洋一直以来被打上了个‘海寇’的名头，到处是围剿他们的通缉榜，导致他们有家不能回，这对于他们而言是非常的痛苦。”
“我们大乾子民最看重的就是认祖归宗，尤其是岭南人，他们最看重宗祠气节，每每清明节爬山涉水都想归家祭拜先祖。”
“所以，谁能许诺让他们能光明正大的回归大乾的怀抱，又不违背他们做人原则，他们自然就愿意为那人卖命。”
章衡回答道。
“呵呵，果然是和我想得一样……这事十有八九是那十三皇子殿下的杰作，在这岭南之地，也就只有他能画无数个大饼诱惑别人。”
“下手倒是快，比我先一步找到了陈远洋。”
江锋苦笑。
“老夫也猜测是十三皇子殿下的人许的诺，他重建东广水师，这本身就是对东广水师的一种认可，而朝廷也同意了此事，以此为由让朝廷撤销对当年一些人的问责，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
“这就是为什么我这些日子一直没让侯爷你去找陈远洋的原因，有江小雨这个江家唯一后人在，招安陈远洋本轻而易举，麻烦就麻烦在我们该如何给陈远洋他们一个能生活在阳光下的合法身份。”
章衡皱眉道。
若是没法给那些个人一个合法身份，让他们投效唐傲天旗下水师，貌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事融我想想办法。还麻烦章公写信告知陈远洋他们，投报到十三皇子殿下旗下可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有了一个合法身份却没一个好的将领，那他们苟活等这么久就没什么意义了，说不定明天就被自大的十三皇子殿下送去战场当炮灰。”
“方才我之所以向他们开炮，就是要告诉他们——选择真的很重要，否则真有可能再次覆灭。”
“无论他们怎么抉择，最好不要阻碍我们天山城前进的步伐，否则他们将会成为第二个被覆灭的剑岛！”
江锋恳求之中，带着些不容置疑的抉择。
“老夫明白，真到必须成为敌人的那一刻，老夫也只能是含泪大义灭亲。”
章衡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这事先放一放，还麻烦章公汇报一下我们攻下剑岛和矿山后的收获如何？”
江锋最关心的还是自己拼命一战的收获，这关系到他短时间内能否攻克梅关，把蛮夷彻底干出岭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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