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玩味着暧昧的气氛。
月光从打开的木窗照进来，素色帷幔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男人的银发映着如水月色，薄唇泛起微光。
陈吉祥慢慢走过去，男人身上雨后松林的清新气息让她紧紧咬住嘴唇。
知道他没睡。
女孩翻身上床压住他，贴上他的唇，探入，果然，对方牙关紧咬。
陈吉祥直起脊背，坐在他身上，垂目看着他，他依然阖目，不理会她。
女孩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面颊上。
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覆着薄茧，带着温暖的松香味，指甲盈润整洁，是她最喜欢的部位之一。
男人抽出手，依然垂在身侧，并蜷起来，不给她摆弄。
舌尖顶了顶腮，女孩身子微微前倾，注视着男人微颤的浓睫。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黑暗中响起。
华玦脸上生生挨了一下，不轻。
他猛然睁眼，眸子睁着滚圆，无辜惊诧地看着坐在他身上的女孩，继而，一把推开她坐起身。
“陈吉祥，你太过分了！”
女孩跌坐在床上，毫不介意地勾起一边唇角，嗓音戏谑：“别这么玩不起好吗？这种事华萧从来不生气。”
“那你去找他。”
男人垂下眼睫，眉心紧紧敛起，嗓音低沉不耐烦。
陈吉祥抿唇，顿了顿，拉着长声：“整天装得一本正经，你以前不是玩得很花吗？”
男人压住胸口波澜，手掌攥紧，掀起浓睫看着对方：“你想怎么样？”
女孩咬唇，眸中品味着男人的愤怒，嗓音带笑。
“下次我带华萧和金焕俊一起来？”
华玦瞪大双眸，像不认识她一样，喘息声渐渐变粗，终于吼道：“滚，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屈辱的泪水从他眼中泵出。
他一把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僵立在床头，片刻，他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开始穿。
“你敢走？！”陈吉祥向门外喊道：“安青！”
她忽然想起，今晚让安青回府了，没有带他。
“你叫安青做什么？把我捆起来喂催情药？”男人侧眸看着她。
“这两天我把事情交代给萧玄玉和佐鸣宇，就去西藩，你若想和华辰复合，那是你的事，内阁也是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华玦，你是不是有病！”
陈吉祥没想到他会撂挑子，惊诧地喊道。
男人穿好衣服，背脊挺直侧目看着她，冷冷说：“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喜欢折磨我，蹂躏我。”
“我开个玩笑你至于小题大做吗？”女孩坐直身子，瞪着他说。
男人从桌上拿起长剑，恨恨说：“陈吉祥，我奉劝你，不要堕落成我母后那个样子，你也休想把我再拖入泥潭。”
“你……你这是反咬一口！”
女孩气坏了，从床上蹦下来，拦住他的去路：“你把话说明白了！”
男人垂目看着她，语调激烈，丝毫不让。
“你就是想看到我遍体鳞伤，碾碎我的自尊，折断我的傲骨，就算你爱我，你的爱也让人望而却步，不要也罢！”
女孩被噎地张口结舌，第一次和华玦吵架败下阵来，她脸涨得通红，一时间僵愣在原地。
“我一开始留着那个侧妃，是想打听一下你的事，可是我没想跟你计较，只是好奇，谁知道她会当众说出，况且她说的我也不知道……”
她好不容易找到突破点，想挽回局面：“再说，我没有指责过你半句……”
男人低头，用他漂亮的眼睛凝着女孩，黑眸迫人。
“你现在知道我过去多么落魄狼狈，自卑堕落，从未有人爱过我，你就放心了，开心了，是不是？”
女孩眼眸微转，似乎真的是这样。
她的小表情被男人尽收眼底，男人气恼地推开她：“我一直以为只有你爱我，原来是我的错觉，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活该只被糟蹋。”
陈吉祥拉住他的手臂：“等等等等，我对你不够好吗？我每次都舍命救你，你有没有良心？”
“是！”男人一顿，转头看她：“可是除了生死一线，别的时候你对我就是出奇的差，你可曾对容瑾动辄打骂、言语侮辱？”
“是你总给我出难题，这些事难道不是你先做出来，我再发火的？”
女孩双手拽着男人手臂，像千斤坠一样不放，男人被她拖着踉跄了一下。
“你放手！你我今日一别两宽，祝你和华辰重修旧好，早生贵子！”
“放屁！”
陈吉祥直接贴身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我不放手，你要走就杀了我！”
男人拖着她走了两步，攥住她的手腕，拉开一只手臂：“放开！你好自为之！”
“你走了，万一华辰翻脸，把我们都灭了，你会后悔的！”
“你神通广大，没有我这么个身败名裂的摄政王也可以威慑四方，再说你手下那么多人，不缺我一个。”
“小玦，小玦。”
女孩直接转到身前，再次搂住他的腰，仰头看着他，喃喃道：“我离不开你，这半个多月我都自己在王府睡的，不信你问安青。”
两人僵持了少时，四目相对，互相噤声。
男人咬着牙说：“你也就惦记我的身子。”
女孩一挑眉：“你当年除了身子还有什么，我疯了非要离开华辰跟你，不就是惦记你的身子？”
“你……”
华玦气结，陈吉祥紧紧箍住他坚实的劲腰，胡搅蛮缠：“你要走，先自宫，否则休想逃出朕的手掌心！”
“不可理喻！”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就算死了，我就把你骨头磨成粉兑水喝，也不会让你溜走一分一毫！”
陈吉祥的眸子热烈坚定，不像开玩笑。
男人胸口起伏越来越急促，他“哐啷”将手中长剑丢在地上，一把抱起女孩，几步走到床榻边，将她欺身压倒。
扯下腰带缠绑住女孩手腕按在头顶，一把扯开她的衣衫。
床单揉皱，枕头掉在地上，两人呼吸交错，眼神交汇。
“小玦……”
男人俯下身，吻上她的嘴唇。
帷幔轻晃，窗外的半月跳动着，如此明亮活泼。
月落星沉夜未央，清凉的风吹进旖旎的卧房，清退了翻滚的潮热。
女孩心满意足地伏在男人怀中爽爽沉沉地睡去，手臂依然紧紧搂住男人坚实的窄腰，丝毫不掩饰她的占有欲。
华玦轻抚女孩的汗湿的脊背，轻轻给她拉了拉被角，垂眸看着她餍足的微微上翘的唇角。
这一关，又过了，男人轻轻喟叹。
窗外，一个暗影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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