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又让我怎么相信,你是脑子清醒地在表达,还是又因为发情期控制不住自己了?”
“万一我真的替你烤了鱼,你明天一早醒来,翻脸不认,反咬一口又说是我故意靠近你、算计你,那我岂不是亏大了?或者……”
她唇角弯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神却冷静得惊人,“昨晚的一切,其实就是赌场主人设计的另一场赌局,来专门试探我?”
她在故意将话题引导到明面上,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昨晚上的事情需要解决,与其迂回,不如坦然直接说开。
虽然系统已经判定梵遒是发情期,系统不会出错,但这发情期来得突然,而梵遒当时的表现明显更像是措手不及,甚至,慌乱?
她不是没怀疑过背后另有原因,只是线索太少,想不通。这场像是突然意外出现的发情期,梵遒自己,恐怕比她更清楚原因在哪儿。
果然,听完她的话,梵遒刚起波澜的眸光又沉静下来,那点因直白揭露的羞涩转瞬即逝。
他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里没了那些试探,甚至带着兽人一族特有的坦率与郑重:
“是,我昨晚上求过你别走。”
他承认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遮掩。
“但这件事是一个意外引起的,诱发了我发情期提前,不过我已经处理好了。但主动靠近你的是我,失控了不肯放手的……也是我。”
“我的心跳和体温骗不了人,也骗不了你,说过话做过的事,我全都清晰记得。姜婳末,我确实想要靠近你,哪怕完全清醒过来后的现在,我都想靠近你,这个念头,也一点未曾改变。”
他终是向她低头,自愿臣服。在认清心底最真实的渴望后,即便他是高傲的梵遒,也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将真心置于她面前。
“婳末,我确实想成为你的伴侣,我愿意交出我的生命,立下永远守护你的誓言。只要你需要,我的骨血、利爪、乃至一切,皆可由你驱使。”
他的目光灼灼,里面没有丝毫回避或犹豫,只有一片赤诚与坚定。
姜婳末眸光微动,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誓言而慌乱。
她反而更加冷静,眼底狡黠的光全数褪去,心底一直有清晰的决断。
甚至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干脆直接地回应:
“梵遒,有件事你从最开始就弄错了。我接近赌场,接近你,就是故意的,就是怀着目的来的。而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你所说的目的。”他声音低沉,却接得异常平稳,“就是要参加斗兽赛登上擂台,通过造势利用月乐帮你卖药?还有,为了更方便取我的血?”
姜婳末知道他很聪明,她连否认都懒得否认,也根本不在乎他会失落。
她只想早点结束这场与他持续太久的纠缠。
“是,这些都是我的目的。”她平静得近乎冷酷,“梵遒,我确实利用了你,得到我想要的。现在的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价值了。”
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所以,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了。”
梵遒唇角泛起一丝极淡的苦笑,“没有价值”这四个字,从他幼时起便如影随形,到他取得一切之后,已经很久没听人这样评价他了。
但他目光却依旧专注地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执拗般。
“那这次交易的条件呢?”
“我答应。”她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在角落歪着脑袋的黑猫,“烤鱼,我烤。人,你交。”
“但仅限于此。烤鱼是交易,不代表我接受别的,比如,结侣。”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
“这将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交易。”
说出口的话像一道清晰的界限,彻底划在了两人之间。
氛围寂静。
梵遒抿了抿唇,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但他应得极快,语气里没有半分意外,反而像是早已料到:“我知道了。”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会轻易去选择或者决定伴侣的雌兽,否则,你也不会一直没有结侣,因为他们都配不上你。”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种清晰的、毫不掩饰的欣赏,以及一种更深的、属于顶级猎手的耐心。
“我把我的心意告诉你,不是为了逼你现在就给我答案。”他目光沉静地望向她,“我只是认为,既然想站在你身边,就应该先坦然将自己全部剖白于你面前,让你能够看到真实的我。”
“至于我还有没有价值。”他顿了顿,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升起一种近乎野心的笃定,“我会证明给你看。不是用誓言,而是用事实。”
“喵~”
恰在这时,角落里的黑猫又“喵”了一声,圆溜溜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动,最终它走到姜婳末脚边,只是用脑袋亲昵地蹭着她的袍角。
姜婳末弯腰,轻松地将那只油光水滑的黑猫抱进怀里,她心里很清楚,钓鱼拉扯的道理,在于一紧一松。
鱼儿咬钩太紧时,反而不能硬拽,得缓缓收线,让它自己游累了下意识松口。
她没有回头:“梵遒,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吧。”
在她身后,梵遒无声地笑了,琥珀色的桃花眼里,熠熠生辉。
“走了。”她揉了揉猫脑袋,对着猫儿,又像是对自己说,“我们的交易,还没到结束的时候,我该去验货了。”
她抱着黑猫,戴好兜帽,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就朝石屋外走去。
门外,暗沉的天幕,乌云压抑。
一辆极为奢华招摇的马车正静静停在不远处,拉车的赫然是两头通体漆黑、神骏异常的异兽。
姜婳末径直走去,莱伯恩看到她手中的黑猫也并不意外,没有多问,只是恭敬地为她拉开了车帘。
马车内的绒毯明显也是新换,空气中的冷冽味道,和梵遒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姜婳末选了个位置靠着,黑猫就顺势窝在她旁边。
她对上莱伯恩的视线,下达了果断的命令:
“带我去见那名鲛人。现在。”
马车平稳地启动,驶离了石屋。姜婳末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景色,眼神清醒而冷静。
给他的猫烤鱼?可以。
完成交易?没问题。
但给他靠近和等待的机会?绝无可能。
她深知,在兽世,雄兽追求雌兽时那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强烈执拗。只是对付梵遒这种善于谋划的雄兽,往往不能太强硬的拒绝,只有拖延,留有余地之时,才能找到机会,彻底离开这里。
她,可从不是那个会乖乖待在猎场里,等待猎手出手的猎物。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啧”了一声。
那个总在眼前晃悠的小助理,已经一整天都没见踪影。
“莱伯恩。”她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向前方,语气颇为谴责,“月乐哪里去了?他可是旷工一整天了。”
车外,莱伯恩神色更复杂了。欲言又止。
“月乐他一早就被大人派出去抓鱼了。”
姜婳末挑眉:“……抓鱼?你家抓鱼要抓一整天啊?”
莱伯恩只能猛点头:“对对对对。”可不是一整天么?
……
落冬河最为刺骨湍急的流域。
冰冷的河水咆哮着卷过嶙峋的岩石,水花四溅。
一头皮毛湿透的金猫,正哆哆嗦嗦地站在及腰深的激流中。每一次笨拙地扑腾,都溅起更大的水花,偶尔还真能甩上来一两条肥硕的大鱼——只是那模样,与其说是捕猎,不如说是一种持续的折磨。
岸边几个负责“监工”的赌场兽人抱着手臂,一边摇头一边唠嗑:
“大人说要他抓多少个来着?”
“五百条,还得是个头最大的那种。”
“唉,月乐也是手欠,往大人酒里乱加什么‘快乐水’,这下好了吧。”
“可不是嘛,这哪儿是什么快乐水,倒害得大人大半夜去泡冰水……”
其中一个兽人说到一半,猛地刹住,压低声音:“反正这波教训,得让他记牢了。”
寒风卷过河面,那金猫冻得又是一个哆嗦,却不敢停下爪子,认命地继续在冰冷的水里扑腾着。
“哗啦!”
又一条大鱼被甩上岸,还在啪啪打挺,那活泼可爱的样子,简直在给月乐的遭遇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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