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本来不想说齐泰、黄子澄和方孝孺的，但这三个人除了蠢，也算是忠臣。
再说，黄子澄现在被流放云南，齐泰还是兵部主事，方孝孺还在蜀王府当先生，他也不想让皇爷爷重用这三个傻瓜。
“当然，还有建文三傻，虽然蠢笨，但也算是大明的忠臣。”
朱元璋和朱标都是一愣，没太听明白。
“建文三傻？那是什么？”
朱雄英笑道：
“允炆登基后，重用齐泰、黄子澄和方孝孺。”
“建文朝的很多政策，特别是削藩和靖难之役一系列的骚操作，大多跟他们三个有关，后世戏称他们为建文三傻。”
朱元璋皱眉想了想，说：
“黄子澄前段时间公开质疑你的身份，咱将他流放云南了。方孝孺是宋濂的学生，也算是名师大儒，现在在蜀王府当先生。”
“可是，你说的这个齐泰又是谁？”
朱雄英这才想起来，齐泰此时还不叫齐泰。
“齐泰原名齐德，现在是兵部主事，洪武二十八年，因为他为官九年而无过失，被皇爷爷您赐名为齐泰，升为兵部左侍郎。”
朱元璋冷哼一声：
“那是咱看走眼了，就让这个齐德当一辈子的兵部主事吧，方孝孺继续在蜀王府教书。”
朱标问：
“雄英，既然这三个人没有好好辅佐允炆，致使老四篡位成功，你怎么还说他们是忠臣呢？”
朱雄英也轻轻叹了一口气。
“四叔登基之后，齐泰被杀，黄子澄被车裂而死，族灭其家，最惨的是方孝孺。”
“方孝孺当时被称为天下的读书种子，四叔将他召到朝堂，方孝孺着孝服，大哭不止。”
“四叔让他拟即位诏书，方孝孺把笔扔到地上，大骂四叔是乱臣贼子。”
“四叔恼羞成怒，威胁要诛他九族，方孝孺冷笑一声，诛十族又如何？”
“四叔诛其十族，共计847口。”
朱元璋杀了那么多人，也从来没有一家诛杀八百多口人的，也大吃一惊，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诛十族的刑法。
朱标冷笑一声。
“老四真是太狠了，杀了我的子孙还不够，竟然还发明了瓜蔓抄、诛十族、寸磔加下油锅这些闻所未闻的刑法。”
“可是，这诛十族又是什么？”
朱雄英也冷笑道：
“除了平常意义上的九族，第十族包括方孝孺门生的门生。”
朱元璋长叹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标沉默良久才说：
“父皇，还是把方孝孺召到翰林院，专心做学问吧，毕竟是天下的读书种子。”
朱元璋点点头。
“也好，不让其参与朝政就行。”
第二天，为了营救宋国公冯胜，与皇爷爷唱这个双簧，朱雄英特意起了个早床，第一次参加早朝。
等到他到的时候，朝会已经开始，他悄悄地站在最后。
朱元璋看到他进来，面色一沉，大声说：
“自动步枪和迫击炮的威力，你们都见过了，如果让其流落到反贼和歹徒的手中，后果极其严重。”
“这次自动步枪丢失，让京城人心惶惶，也让宁国公主差点丧命，相关责任人一律斩首。”
“宋国公冯胜作为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对这次事件负有重大责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所有大臣全都大吃一惊，淮西武将勋贵也面面相觑。
昨天陛下暴怒之下，将冯胜打入死牢，却没有想到真的要斩首示众，全都跪地磕头，为冯胜求情。
“宋国公为大明立下赫赫战功，劳苦功高，一向谨慎勤勉，请陛下开恩！”
朱元璋大怒。
“功是功，过是过，有功当赏，有过当罚。”
“自动步枪丢失乃是极其严重的罪过，必须将主要责任人斩首示众，再敢求情者，一并重罚。”
此时，朱雄英知道该自己出马了。
他上前一步，在朝臣的末尾高喊一声：
“皇爷爷，孙儿有话要说。”
众臣这才知道，皇长孙也来到了朝堂，淮西勋贵大喜。
朱元璋仍然板着脸，怒道：
“雄英，这里是朝堂，不该你管的事儿，不要插手。”
朱雄英从朝臣的最后走到最前面，躬身行礼，然后说：
“皇爷爷，丢失自动步枪，确实是大罪，宋国公罪在不赦。”
“但是，大军即将出征高丽和倭国，这次大军渡海远征，既要打败李成桂，扶高丽王复位。”
“还要占领高丽的济州岛，倭国的石见银山和佐渡金山，绝非易事。”
“孙儿保举宋国公冯胜担任此次东征军大将军，戴罪立功，若不能以极低的代价，达成战略目标，再一并重罚。”
淮西勋贵一听，有虞王殿下求情，救冯胜有望。
这时他们也不跟冯胜争这个大将军的位置了，全都纷纷附议。
“陛下，虞王殿下言之有理，恳请陛下让冯胜戴罪立功。”
朱元璋沉默良久才说：
“看在雄英求情的份上，暂且饶了冯胜的性命，但是，必须严惩，让他长长记性。”
“削去冯胜宋国公爵位，降为伯爵，重罚黄金十万两。”
淮西勋贵大喜，再次磕头谢恩。
虽然冯胜家底丰厚，但罚黄金十万两，也会让他倾家荡产，但总比送了命要强。
只要有命在，一切都有可能。
朱雄英也赶紧躬身道：
“多谢皇爷爷开恩！”
朱元璋冷哼一声：
“雄英，既然你保举冯胜为东征军大将军，如果此次东征有任何闪失，咱唯你是问。”
“是，孙儿谨记。”
朝会结束之后，朱雄英带着蓝玉等一大帮淮西勋贵，前往监狱，将冯胜接了出来。
冯胜知道丢失自动步枪非常严重，更重要的是差点让宁国公主死了，他知道陛下恐怕饶不了他。
却没有想到，虞王殿下开口求情，不但让自己捡回来一条命，还当了东征军大将军，可以戴罪立功。
感动地痛哭流涕，跪在朱雄英面前千恩万谢。
“罪臣冯胜，感谢王爷大恩！末将誓死效忠王爷！”
朱雄英有些尴尬，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宋国公快快请起。”
虽然罚十万两黄金会让自己倾家荡产，但是冯胜也无所谓。
因为他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再多的家产也没有人继承，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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