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王瞎子拄着棍儿来了,听见这话笑了:“我就说那老槐树底下有宝贝,前儿摸黑过那儿,就觉得脚下石头发凉,准不是凡物。”
日头爬到头顶时,文保所的人果然来了,围着石碾子拍照记录,说要拉去修复展览。村里人都凑来看热闹,张老栓扛着锄头路过,咧着嘴笑:“咱村也出文物了!”
回铺子的路上,马教授突然说:“小林师傅,我想在你这铺子设个展柜,把村民们的老物件都摆进去,标上是谁家的、有啥故事,你看行不?”
林凡愣了愣,随即点头:“太好了!这样大家的念想都能有个地儿搁着,多好。”
“我出钱做展柜!”马教授拍板,“再给每个物件配个小牌子,写上故事,以后这铺子就是咱村的‘念想博物馆’了!”
这话传到村里,家家户户都往铺子送东西。王瞎子送了他爹传下来的铜烟袋,李大爷送了拉断弦的旧胡琴,张老栓送了那只清末的陶罐,连二柱子都把他爷爷的旧草帽挂在了墙上,说:“这草帽挡过日头,避过雨,比新的金贵。”
林凡忙着给物件写标签,王婶帮着擦灰,李大爷拉着胡琴当背景音乐,马教授蹲在地上给每个物件拍照存档。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那些旧物件上,铜烟袋泛着包浆,旧草帽的草茎透着暖黄,连那只裂了缝的陶罐,都像是在笑。
傍晚时,林凡给“念想铺”的门帘换了块新蓝布,王婶绣的莲花在暮色里轻轻晃。他望着满屋子的老物件,突然觉得,这些带着烟火气的东西,比任何稀世珍宝都金贵。因为每一件背后,都是活生生的日子,是几代人的念想,像田里的庄稼,一季季长起来,永远不会荒。
马教授喝得微醺,指着墙上的展柜笑:“以后啊,这铺子就得叫‘念想博物馆’,我给题个字挂着!”
林凡拿起刻刀,在门板上添了行小字:“藏着日子,住着心。”晚风拂过,门帘“哗啦啦”响,像是在应和。
马教授说的展柜,三天就送来了。俩师傅抬着松木柜子往铺子里搬,“嘎吱嘎吱”蹭着门槛,吓得王瞎子直念叨:“轻点,轻点,别碰着我那玉佩座子!”
柜子摆稳当那天,全村人都来看新鲜。深棕色的木头,玻璃门擦得锃亮,层板上铺着王婶缝的蓝布垫,看着就洋气。马教授拿着小刷子,正给张老栓的陶罐除尘:“这得摆在最上头,老物件得有老物件的排场。”
林凡蹲在旁边刻标签,小木板上写着“清末民窑陶罐——张老栓家传,曾装过三十年的老酱菜”,字写得歪歪扭扭,倒透着股实在劲。“教授,您看这样写中不?”
“中!”马教授拍着大腿,“就得这么写,有烟火气!比博物馆里那些‘清代晚期陶瓷器’强多了!”
正忙着,二柱子扛着他爷爷的旧草帽来了,草帽边都磨秃了,帽檐上还打着个补丁。“凡哥,给我这帽子也整个牌牌。”他把草帽往展柜上一放,“我爷说这帽子戴了二十年,从土改戴到分田,见证过大事儿。”
林凡拿起笔,想了想写道:“1950年粗布草帽——二柱子爷爷的‘战友’,陪他种过三十亩地,挡过一百场雨。”
二柱子念了两遍,乐得直拍展柜:“写得好!比我爷说的还带劲!”
李大爷抱着他那把旧胡琴,在展柜前转悠半天,突然说:“我这琴也别挂墙上了,放柜里吧,省得落灰。”他把胡琴小心翼翼搁在蓝布垫上,“得写清楚,这琴拉过《借东风》,也拉过咱村自己的小调,听过的人比村头老槐树的年轮还多。”
林凡刚把胡琴的标签贴上,王瞎子就摸着展柜来了,手里攥着他爹的铜烟袋。烟袋锅黑黢黢的,烟杆上刻着个小葫芦,是他爹年轻时自己刻的。“给我这烟袋也找个地儿,”老爷子摸索着把烟袋放进柜角,“这烟袋锅,装过旱烟,也装过给我娘治咳嗽的草药,啥都能装。”
展柜渐渐摆满了,有王婶陪嫁的砂锅(锔过三道缝,熬粥香),有刘老五拴驴的旧铁链(融过镰刀,又找回来当念想),还有张老栓挖地窖刨出来的陶罐……每件东西都带着个小标签,写着谁的物件,有啥故事,看着比啥珍奇古玩都让人心里热乎。
马教授掏出相机,对着展柜“咔嚓咔嚓”拍:“我回去就给文保所的朋友看看,咱这‘民间博物馆’,比他们的还鲜活!”
晌午头,村主任带着俩穿制服的来了,说是县里文化馆的,听说念想铺搞了个展柜,特地来瞅瞅。“林凡啊,你这事儿办得好!”村主任指着展柜,“把咱村的老底子都亮出来了,比开多少会都管用!”
文化馆的同志边看边记,指着二柱子爷爷的草帽说:“这物件有年代感,下个月县里搞‘乡村记忆’展览,能不能借我们展半个月?”
二柱子赶紧摆手:“不行不行,这是我爷的念想,离了铺子就不踏实。”
林凡笑着打圆场:“要不我刻个草帽石雕送去?保证跟原物一个样,还不怕磕碰。”
文化馆的同志乐了:“这主意好!既保住了念想,又能参展,一举两得!”
正说着,马教授的手机响了,是他城里的朋友打来的,说想要林凡刻的小鱼小凤玉佩,越多越好。“凡小子,你这手艺要出名了!”马教授挂了电话,“人家说要订二十对,给你双倍价钱!”
林凡挠挠头:“我哪儿刻得过来啊,一天顶多刻一对。”
“我帮你找帮手!”二柱子拍着胸脯,“我跟张老栓家的三小子都能学,您教我们刻简单的,复杂的您来,保准误不了事。”
王婶也凑过来:“我给你们做饭,管够!”
说干就干,林凡找了几块软玉边角料,教二柱子他们刻鱼尾巴、凤翅膀。俩小伙子学得认真,刻刀握得紧紧的,手都酸了也不歇着。马教授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指点两句,倒像个监工的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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