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能大陆的某个昏暗密室中,四周墙壁刻满了神秘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幽光。
一个赤须老者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青年,声若洪钟般怒吼道:“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成!!”
跪地青年正是张朗,他额头紧紧抵着冰冷粗糙的地面,身体抖如筛糠,声音里满是惶恐,带着哭腔辩解道:
“师父,弟子本已将陈落凡堵在灵境空间外,当时他插翅难逃,眼看就能将他带回来向您复命,可千不该万不该,沐知卿那个女人突然杀出!她实力远在弟子之上,弟子…… 弟子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啊!”
这赤须老者,正是在灵能大陆赫赫有名、一心要擒住陈落凡的苍狗皇者。
听闻 “沐知卿” 三字,他浓眉瞬间一蹙,仿佛被勾起了极不愉快的回忆,语气中满是不耐与厌恶,哼声道:“沐知卿?哼,你没跟她说,此事是老夫亲自下的命令?”
张朗面色愈发难看,迟疑得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摆,嗫嚅道:“弟子说了…… 可她说……”
“她说了什么!” 苍狗皇者双眼骤然眯起,犹如猎豹锁定猎物,眼底寒芒闪烁,指尖灵火不受控制地 “噌” 地窜起半寸高,幽蓝的火焰将周遭空气瞬间灼烧得燥热扭曲,密室温度陡然升高。
“她说…… 她说她师尊凌霜皇者见您近来行为古怪,行事风格与往日大相径庭,怀疑您在暗中破坏灵能大陆的规矩,特意派她紧紧盯着弟子的行踪……”
张朗话音未落,便见苍狗皇者猛地一拍身旁的扶手,那坚硬无比的石椅竟当场 “咔嚓” 裂开数道狰狞细纹,碎屑簌簌掉落。
“凌霜这个女人!” 苍狗皇者怒极反笑,笑声在密室中回荡,透着森冷寒意,周身灵压愈发凛冽,仿佛化作实质的风暴,将周围的符文光芒都压得黯淡几分,“平日里处处与老夫作对也就罢了,如今竟纵容徒弟骑到我头上来了!真当老夫是泥捏的,任人拿捏不成?”
张朗见苍狗的注意力彻底从自己身上移开,暗自松了口气,悄悄抬眼,瞧了瞧苍狗的脸色,连忙趁热打铁道:
“师父,依弟子看,不如咱们将此事告到外管部专员那里!沐知卿这般以下犯上,公然坏了族群规矩,专员们定会秉持公正,还您一个公道,重重处罚她!”
他满心以为苍狗会立刻应允,在他看来,只要把事情捅到专员那儿,自己不仅能彻底摆脱眼下这棘手的麻烦,还能趁机溜之大吉,躲过这场因自己办事不力引发的风暴。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苍狗听完后竟陷入了沉默,眉头拧成了个 “川” 字,指尖灵火忽明忽暗,像风中残烛,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乌云密布的天空,黑沉沉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没人能看透他此刻在盘算着什么。
过了许久,苍狗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冷意,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凌霜的事暂且先放一放。你先把当时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记住,不许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张朗虽满心疑惑,不明白苍狗为何突然对事情经过这般执着,但在这威严的命令下,哪敢违逆,只得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将当日如何提前设伏、守在灵境空间外等候陈落凡,沐知卿又如何如同鬼魅般突然现身,甚至陈落凡在关键时刻施展出 “双界域”,两种界域力量交织碰撞的震撼场景,都原原本本、巨细无遗地说了出来。
随着张朗的讲述,苍狗皇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本就深沉的眼眸此刻仿若寒潭,冰冷刺骨,周身的气压也越来越低,整个密室好似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
直到张朗话音落下,密室里静得可怕,死寂中,唯有墙上符文微光闪烁,偶尔能听到烛火燃烧时 “噼啪” 的爆鸣声,苍狗的脸上早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仿佛能冻结空气。
“双界域……” 他低声呢喃着,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与嫉妒,指尖灵火猛地暴涨,瞬间将周围照得通明,可紧接着,又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灭,“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真以为进了学院,老夫就动不了你了?陈落凡,老夫能把人送进学院,自然也能让你…… 永远消失在这灵能大陆上!” 说到最后,他语气中的杀意已然不加掩饰,浓烈得仿若实质。
说完,他冷冷瞥向张朗,那目光像一把利刃,刺得张朗浑身一颤:“你先下去吧。今天的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你该知道,若是走漏了风声,后果是什么。”
张朗吓得浑身一哆嗦,像筛子似的,连忙磕头,额头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声响,应道:“是是是!弟子一定守口如瓶!不…… 弟子今天根本没来过这里,什么都不知道!”
苍狗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意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张朗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密室,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踏出密室门的那一刻,他才敢大口喘气,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慌不择路地逃离。
待张朗离开后,苍狗皇者重重靠在石椅上,一只手无意识地把玩着掌心跳跃的灵火。
火光映在他褶皱纵横的脸上,忽明忽暗,将他眼底深处翻涌着的难以掩饰的杀意与算计,映照得愈发清晰,不知又在谋划着什么阴狠的计策,仿佛在黑暗中蛰伏的恶兽,随时准备给猎物致命一击。
……
与此同时,灵能学院考核广场的方向,却是另一番热闹非凡的景象。
陈落凡跟着沐知卿来到广场入口,刚一抬眼,看着眼前人山人海的壮观场景,不由得当场愣住了。
放眼望去,广场上密密麻麻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群,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嘈杂声汇聚成一片声浪,比他前世见过的任何集市都要热闹数倍。
“这些…… 都是来参加学院考核的?” 陈落凡下意识地问道,语气里满是错愕与震惊,眼睛瞪得滚圆。
“嗯,你看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 沐知卿点了点头,目光沉稳地扫过人群,神色平静地解释道,“学院每年都会大规模招收新学员,但录取比例极低,说是万里挑一都不为过。你眼前这些人,大多数都不是第一次来参加考核了,若不是学院明文规定了年龄限制,恐怕这里的人还要多上好几倍,把广场都能挤爆。”
她说这话时,眼底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庆幸。若非家族早早就凭借人脉与资源,为她铺好了路,让她直接进入了外管部,恐怕她如今也要和这些人一样,在考核中历经磨难,苦苦挣扎,为了一个入学名额拼得头破血流。
“年龄限制?” 陈落凡刚重复了一句,目光突然被广场角落的奇异景象吸引,像被磁石吸住,伸手一指,好奇地问道,“咦,那是什么?”
沐知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人群中突兀地立着几棵两人高的小树,它们身姿纤细却挺拔,没有扎根在土里,反而像训练有素的士兵般 “站” 得笔直,枝干轻轻晃动,像是在随风舞蹈,竟在人群中缓缓移动,时而左躲右闪,巧妙避开拥挤的人流,时而停下 “张望”,模样十分奇特,透着一股灵动的气息。
“那些是树精。” 沐知卿笑着解释道,笑容里带着几分熟稔,“在它们周围,应该还藏着不少花草精、石头精,在灵能大陆,这些由自然之物孕育出灵智、能修炼的生灵,统称为‘精怪’。”
“花草石头也能修炼?” 陈落凡彻底愣住了,嘴巴张得老大,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荒诞离奇的画面,这场景,比他前世看过的任何玄幻小说都要超乎想象。
沐知卿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带着几分调侃道:“亏你还是领悟了天道的灵尊,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天道有灵,万物皆可修行。咱们人类能领悟不同领域的天道,这些本就与自然元素共生的精怪,能感知、领悟天道,踏上修行路,又有什么奇怪的?”
陈落凡这才恍然大悟,下意识地想到了 “饕餮”,不正是因为 “无名” 的注入,才孕育出了器灵 “陈不凡” 吗?严格说起来,陈不凡的存在,也该被归为精怪一类,只不过是极为特殊的 “剑修精怪” 罢了。
见陈落凡点头,沐知卿便接着说道:“其实,除了精怪,灵能大陆上还有一个强大的族群 —— 妖兽。和精怪比起来,妖兽的肉身更加强悍,力量汹涌澎湃,攻击力也更加犀利;而精怪则在天道感悟上更具优势,对自然元素的掌控力远超其他族群,能将元素之力运用得出神入化。至于咱们人类,算是介于两者之间,各方面能力都比较平衡,没有太过突出的短板,也没有绝对碾压的优势。”
“我之前听说,除了外管部,大陆上还有妖兽管理部和精怪管理部。” 陈落凡忽然想起之前偶然听闻的事,好奇心顿起,好奇地问道,“可这学院不是人类建立的吗?难道也会招收精怪和妖兽学员?”
“你这可就大错特错了。” 沐知卿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郑重,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学院并非人类独建,而是由灵能大陆上各族群的顶尖强者共同商议、合力创立的。你怎么就确定,那些创始强者都是人类呢?等你进了学院就知道了,不仅你的同学里会有精怪和妖兽,就连教你的老师,说不定就是某个族群的老牌强者,实力深不可测。”
陈落凡彻底被勾起了兴趣,兴致勃勃地指着广场上那些移动的树精,追问道:“那这么说,这些精怪也是来参加考核的?可各族群的优势完全不同,天赋与能力千差万别,学院要怎么评比,才能保证公平公正,让每个族群的修行者都能得到公正的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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