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教?”沈舟眸光微动。
“正是。”崔厂指尖划过玉符,映出森然血光:
“此乃近年在妙高山界兴起的邪教,供奉异域邪神,以活人精魄修炼邪功。据查已有十余万生灵遭其毒手……”
“十余万?”沈舟眉峰骤扬,“如此滔天罪孽,竟无人过问?”
“这个嘛……”崔厂面露难色,压低声音道,“非是无人过问,实是……不便深究。”
他环顾四周,凑近半步:“只因那黄巾教圣子,原本是玄真教的道子,传闻是被魔教妖女蛊惑,这才堕入魔道,成了如今的圣子。”
“毕竟是玄门正宗出身的道子,手中握有几件威能通天的法宝,寻常仙官哪是他的对手……”
“就凭这些?”沈舟眸光骤冷,“估计还不行吧?”
以天庭的强大底蕴,小的打不过总有老的,总不能一直任由这个玄真道子逍遥法外才对。
崔厂闻言神色愈发窘迫,额间渗出细密汗珠,这个话题实在是有些敏感。
但是面对沈舟咄咄逼人的目光,他还是硬着头皮道: “实不相瞒……玄真教,隶属于道教一脉。”
“而道教,您也知晓,本就是天庭的支柱之一。”
“换而言之,这位道子的来头不小,他甚至都不是妙高山本界的人,而是来自于其他位高权重的世界!”
“更棘手的是,玄真教那位掌教早已放出风声,还请各路仙官看在玄真教颜面上,容他们自行清理门户。”
崔厂扯出个僵硬的笑,“说是请,可这话里藏着的刀锋,谁听不出来?无非是警告我等莫要插手。”
“可笑的是他们光说不练,至今未见真格,反倒纵容那厮继续作恶!”
他说得口干舌燥,所幸此处天庭是佛宗辖地,议论道门是非倒也不必太过顾忌。
沈舟至此方恍然大悟,原来那家伙光凭“玄真教道子”这名号就足以震慑群仙,背景甚至比伏虎行者还要硬不少。
难怪能猖獗至今无人制裁,妙高山天庭虽然发布了这个悬赏,但似乎也只是象征性的走个流程,因为给出的报酬,甚至都不算高。
说到这里,崔厂似乎觉得他这番说辞,有些损害他们妙高山天庭的威严,便又补充道:
“当然,我妙高山天庭对这等人物虽存几分宽容,却绝非纵容。”
“好在那黄巾教圣子也知道分寸,从不敢动天庭之人,只敢欺凌下界凡俗…既然对方未曾触犯天威,天庭自然也不便大动干戈。”
沈舟垂眸冷笑。
好一个“不便大动干戈”。
原来只要不碍着天庭,纵使万千生灵涂炭也不过是疥癣之疾。
凡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哦,对,根据之前天宣仙将的记忆,似乎还真是如此。
“大人,这差事可还合您心意?”说到这里,崔厂腰杆不自觉地挺直几分,似乎是找到了底气:
“既要艰险又要强敌,此番可算如您所愿了?”
他心底暗嗤:你不是整日嚷着要接硬茬么?如今这烫手山芋摆在眼前,倒要看你敢不敢碰!
沈舟自然看出了对方的想法,不过他并不在意,说实在的,他还真得感谢对方,又给自己送上了这么一个门路。
于是他笑道:“接啊,为什么不接。”
“本官接了!”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已经有一个伏虎行者了,他不介意在多一个什么道子。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原本窃窃私语的仙官们骇然望来,他们原以为这弼马温挑战佛宗天骄已是疯癫至极,未料竟敢再捅道门马蜂窝!
真是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崔厂怔忡半晌方回过神,指尖发颤地捧起玉册:“好,那下…下官这便为您登记造册……”
他生怕沈舟反悔,忙不迭掐诀施术,将一道流光打入官符:
“相关卷宗已传入您官符之中。只是…”他的嗓音突然带上了几分凝重,“若任务失败,按律当扣罚俸禄,甚至……贬黜仙职。”
这崔厂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先斩后奏地将悬赏登记妥当,才慢悠悠道出那些苛刻条款。
沈舟却浑不在意,既已取得卷宗资料,在一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离去。
不出所料,他这番举动怕是又要成为天庭谈资。
正好。
他正嫌这潭死水太过平静。
不仅要搅浑,更要掀起惊涛骇浪!
离开勤事阁后,沈舟一路踏出了南天门。
行至百里外一处荒寂云海,当即运转《八九玄功》,周身骨相大变,肌理重塑,转眼已化作天宣仙将模样。
临走前,看能不能多捞一笔。
沈舟顶着天宣的形貌重返天庭,守门天兵见状纷纷躬身行礼。
果然换一身皮肤,待遇便天差地别,虽同是下界出身,但仙将之尊终究不是弼马温能比的。
化身天宣后,沈舟径自前往伏虎行者的洞府。
他现在想试一试,看能否在这天庭内,直接暗杀掉对方。
还未走近,便看见那金顶玉阶映照出九重霞光,还能听见阵阵梵唱如潮汐般在云间回荡,恢弘至极。
此地便是伏虎行者的洞府所在。
身为见不得光的黑手套,“天宣”从不配踏足正门,只能绕至西侧偏门。
此处常年守着个黄衣沙弥,正是他与伏虎行者之间的传话人。
“劳烦通传,天宣求见行者。”沈舟模仿着往日天宣恭谨的姿态。
沙弥合十垂眸:“阿弥陀佛,行者此时不在殿中。”
“施主改日再来罢。”
沈舟强压下追问的念头,作为合格的黑手套,天宣从不会过问主人行踪。
只得暂敛杀机,转身离去。
这伏虎行者倒真是气数未尽,偏巧不在洞府。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寻找下一个作案目标了。
......
此时此刻,伏虎行者确未在行宫之中。
他正立于妙高山凌霄广场的莲台之上,身侧云霞间还矗立着数十道身影,皆是此界年轻一代的顶尖天骄。
就连那位青衫落拓的顾清风,也斜倚在蟠龙柱旁把玩着玉尺。
众人皆是奉坐鹿罗汉法旨前来,虽不知具体缘由,但既是罗汉相召,无人敢怠慢。
天骄云集,自是暗流汹涌,诸位俊杰看似谈笑风生,实则字字机锋,句句藏刃。
“伏虎道友......”一位身着流云袍的青年忽然开口,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听闻你与一个弼马温定下了陨仙台之约?”
他声音不大,却让周遭霎时静默,数道目光齐刷刷投向那位佛门天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奚落。
“与区区弼马温生死相搏,伏虎可真是好气度啊。”
“这般自降身份,倒是让我等大开眼界。”
“唉,伏虎道兄此举……着实欠妥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劝解实则字字诛心。
毕竟位列天骄之尊,竟与末流仙官约战陨仙台,传出去岂不成了三界笑柄?
伏虎行者面沉如水,指间佛珠捏得咯咯作响。
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当日若不敢应战,立时便会传出“佛宗行者畏战弼马温”的丑闻,到时候只会被讽刺的更惨!
此事做与不做,被恶心的,都只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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