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妃微微颔首，神色专注地说道：“没错，现场没有发现死者被拖曳过的痕迹，而且他们的手指甲里也干干净净。当时的情况如此紧急，凶手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细节。由此可见，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并且死者身上的状况也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项云天对此深表认同，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一点不错。”
白梦妃在转头的瞬间，脑海中又闪过一个念头，她开口说道：“不过从伤口来看，虽然每个死者身上只有一处伤口，但他们应该不只是挨了一刀。”
项云天不禁回应道：“这个你之前就说过，还拿了一块猪肉做实验。的确，每一刀都扎在了同一个地方。但这除了说明凶手技艺高超之外，还能说明什么呢？”
“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凶手每一刀都能如此精准，确实很厉害。”说着，白梦妃挺直身子站了起来。
转头之间，她又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随即问道：“对了，你今天确认死者的身份了吗？”
“嗯，小徐说，他们两个是有名的盗贼。平日里，他们一般都是盯上了价值连城的宝贝才会出手。这对雌雄大盗，在道上可是颇有名气的。”
“雌雄大盗？”白梦妃微微垂下眼帘，轻声呢喃道，“那他们的身手应该相当不错才对。可是他们身上没有中毒的迹象，为什么两个人都无法躲开凶手的刀呢？就算他们像猪肉一样站在那里任由凶手捅，凶手也不可能刀刀都命中同一个部位吧？”
就在白梦妃陷入沉思之时，项云天突然轻笑一声，说道：“你不是说不让想那么多吗？看看，连你自己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与尸体本身无关的事情。”
“不！”白梦妃轻轻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这是逆向推理，运用逆向思维。我们可以从这种不合常理的情况出发，重新思考死者的死因真的仅仅是被刀子命中吗？”
项云天听后，不禁点了点头，赞同道：“的确，这确实不符合常理。”
白梦妃见这个地方已经没有更多可查的线索，便迈步走进了里面的厅堂。项云天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边走边说道：“其实这样的人死了也好。毕竟我们警方追捕他们这么多年，都没能抓到，不是吗？”
“可是即便被抓到，我觉得他们也罪不至死。”白梦妃轻声说道。
项云天却反驳道：“谁说的？他们偷的那些宝贝，有些可是无价之宝。而且据说有的还被卖到了国外，这可是出卖国宝的行为啊！我觉得就算枪毙他们十次都不足以抵偿他们的罪行。现在被人用刀捅死，那也是他们的宿命。”
听到这里，白梦妃立刻举起左手，示意项云天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项云天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不再言语，只是暗暗叹了口气，说道：“我懂。我们的职责就是查出杀人凶手，其他的事情就别管那么多了。”
“没错。”白梦妃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朝着厅中唯一的一张桌子走去。那可不是一张普通的桌子，而是一张供桌。
不过，供桌上仅仅摆放着一个香炉，并没有灵位。
项云天也跟了过来，看着这空荡荡、四壁萧然的厅堂，不禁说道：“真搞不懂他们怎么会偷到这里来。这里什么都没有。唉，偷东西就算了，还把自己的命丢在了这里。”
白梦妃看了看供桌，说道：“先别去想这些了，当务之急是勘验现场。”
项云天却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想法，突发奇想地说道：“你觉得凶手会是什么身份呢？我突然觉得，他该不会是守护在这里的恶灵吧？”
“别胡说八道。”白梦妃立刻说道。
项云天急忙凑近了些，认真地说道：“我可不是在瞎说。你想想，死者的死法如此诡异，而且两个人都是这样。实际上，如果只是捅在那个地方，一刀并不足以致命。那么当凶手要再捅一刀的时候，不管是你还是我，假如我们是死者，肯定会奋力反抗，对吧？可那个伤口看起来却像是同一个伤口，这太不合理了。”
白梦妃虽然表面上在仔细观察着供桌，但实际上她在认真聆听项云天的分析。
听项云天这么一说，她也觉得他的推测有一定的道理。
不过，白梦妃并没有直接回应他。毕竟在当代社会，鬼神之说大多是子虚乌有的。
只听项云天接着说道：“如果凶手真的是什么恶灵，那这件案子根本就没必要再调查下去了。因为根本无从查起。就算查到了，我们也不可能抓个鬼去交差吧？”
“你真的相信世上有鬼？”白梦妃疑惑地问道。
项云天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我信。”
白梦妃却依然心存疑虑，说道：“还是再仔细看看吧，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呢？”说完，她缓缓走向桌脚的位置，想要查看一番。
就在这时，一队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还没看到人，就先听到了声音。只听见带头的那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大声喊道：“没有我的允许，是谁让你们进来的？”
听到这话，白梦妃立刻转过头去。只见走进来的人，竟然是这里的首富——连正。
没想到连正会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到这里。
白梦妃随即走上前去，礼貌地说道：“你好，我们是法医。”
“法医？”连正走上厅堂，面露不悦，“那你们不在停尸间好好检验尸体，跑到我这里来瞎折腾什么？”
在他身后的那一群穿着西装的男女，也都虎视眈眈地看着白梦妃和项云天。
项云天急忙走上前来，解释道：“连先生可能有所不知，我们作为法医，除了验尸之外，勘验现场也是我们的工作职责。今早这里下了雨，案发现场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所以我们……”
还没等项云天把话说完，连正就皱起了眉头，怒气冲冲地说道：“简直荒谬！之前法医不是已经来调查过了吗？如果查到他们的死和我有关系，你们早就请我去警局问话了！”
“我们并没有说这件案子和你有关，我们现在过来调查，只是例行公事而已。”白梦妃耐心地解释道。
却见连正满脸怒气，恶狠狠地说道：“少拿公事来吓唬我！你们警方的那一套，我见得多了！”
“是吗？”
白梦妃淡淡一笑，微微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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